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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长辈怎么回事?”夏初晨语带不悦,没两秒,理亏地叹了口气,转道:“算了,我们自家人都乱搞了,怪不得别人不尊重。”
连丧家都有不被尊重的感觉了。皇宇穹眉头深锁,大掌拨掉身前该死的貂皮大衣。“真的很抱歉。”
夏初晨摇了摇头,看向台前。
男人自以为是地直走上台,落坐在另一架钢琴前,长指试个音,马上弹了起来。
夏可虹扬眸,美颜浮现不可思议。皇夏生对住她的眼睛,朝她一笑。他弹的是管弦乐团部分,一下就合上从她纤指流泄的旋律。夏可虹不屑地移转视线,指下节奏快了起来,不让他跟上。怎奈他就是有办法缠著她,像蛇一样既滑溜又黏腻地缠上来。
蛇在带刺的蔷薇花丛悠然前行——两架琴发出的相互搭合也抗衡的旋律,大概就是那种怪异特出的感觉——台下人们暗暗低呼、窃窃私语,很难不如此。
这到底是一场告别式,不是吗?怎么台上两人演成配对擂台——那两人在衣著上不合宜守礼的程度,还真是天生一对——难道不担心“刚镶入旅店最高中心点的夏老”气得迸裂吗?
激昂、华丽的琴声不断回旋萦绕,几个小节过去,夏可虹听见皇夏生换了首曲,不是弹祖父夏万鸣最爱的贝多芬,而是——
奥芬巴哈!
惊呼四起,这告别式终于乱了调。夏万鸣老先生的遗嘱明明交代,来参加告别式的人不准掉泪,有些人却已在黑帽、黑纱下喷流水花——也不知是泪,还是什么?
闹哄哄中,一大群红艳艳、闪亮亮、像火鸡、像开屏孔雀的舞娘,款摆细腰翘臀,走进会场,人数之多,几乎填满通道,点缀了台下黑灰死沉的色泽。
漂亮多了!缤纷多了!
一名舞娘凌空飞降,拉著绳索,荡过会场。惊呼声此起彼落,舞娘准确落在台上两架钢琴中间。
“献给夏老的最后高chao!”皇夏生欢叫,站起身来,狂弹康康舞曲。
舞娘们火辣地跳著大腿舞。玫瑰花瓣漫天旋绕,落在人们的黑纱黑帽、暗色衣裤。
“他是不是疯了……”夏初晨傻眼,挑捻沾衣沾发的花瓣。原来,“erotica”是这么一回事……
皇宇穹寒著脸,才拍掉膝盖上的赤红花瓣,接著是,背后上空舞娘腰臀的红羽毛搔弄头顶,他伸手一拨,再拨,最后干脆用力扯一把,满手杂乱毛絮。
“你那个长辈——”夏初晨喃喃开口,话没说完,他瞧见堂妹夏可虹离座走到皇夏生面前,啪地打了男人一巴掌。
“你与我祖父有仇吗?”
一阵热烫在左脸持续蔓延,与驶船至南国沙滩做日光浴的感觉大大不同,他可是从未有过这种经历啊!
皇夏生眼帘满是女人娇艳又如女孩纯真的美颜,嘴唇一抿,夹带浓烈渴望的低哑嗓音腾冒出来。“为我弹唱〈yheartbelongstodaddy〉吧,美人儿——”
夏可虹睁大瞳眸,猛然挥出粉拳。“浑蛋!这可是爷爷的告别式——”
“你也知道这是爷爷的告别式?”夏初晨咬牙讽刺道。“居然动手打人!何不拿铁锤击碎爷爷骨灰制成的钻石更干脆!”长指用力戳触楼层键。
这个令人烦心的午后,阳光努力地突破浓雾厚云,流染飘零雪花,霞红雪白镶滚如带,随风翻卷,溢飞淡雅花香味儿——夸张的怪天气,这个荆棘海区域一整个怪,明明冷,寒风海雾冰雪地,路边竟能丛丛红花绿草,寒地里赛生气,一株比一株葳蕤鲜沃,感觉连老天爷也在搞花招、耍噱头,弄得十足一场喜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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