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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心知道他本想说什么──他的病,是个揪紧结,打不开,永远刺痛着。「元祠,」手臂圈住他的腰椎,她埋首在他怀里,轻声呢喃:「别再离开好吗?」
他的肌肉线条明显紧绷起来,大掌握在她双肩,拉开两人的距离,直勾勾望着她。「你是我的妻子,这一年半,你不曾在这房里?」看看床边光鲜艳丽的花卉,他审问似地道:「已经是夫人了,你还在做这些琐事?」几乎知道她每天来此整理,换上新鲜的花朵,用香草熏香床被,她知道他喜欢什么气氛、在何种情境下最安稳,她随时为他准备,等他回来。
「你从没说你何时要回来,」罗心以为他生气了,便说:「这房间太大,我一个人……」她无法继续,怕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下。
看到她眼底那抹孤独,祭元祠心头震头,狠狠地被敲撞了几下。「你一个人吗?」他嗓音干哑。
罗心摇着头,不由自主地垂眸迥避他。「我住在奶奶那儿……」
「你瘦很多,」他插话,像在责难。「苏林没好好照顾你!」
「别这么说奶奶!」罗心昂首盯住他,语气略急。「你不知道……」拿掉孩子,仿佛也带走了她一半的生命力,一年半里,十几个月,她被奶奶留住,每天悉心调养,才回复这个健康的罗心。而她的丈夫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什么?!」祭元祠皱眉,突然转折语气。「是啊,我早该改口叫『奶奶』才对。」他下床,站在床边穿衣服。
「你要去哪儿?」罗心跟着下床。
「每次回岛,必须『报到』的地方。」祭元祠简短地道。
「我也去。」罗心穿上自己的裙衫,纤指顺顺长发。
「你非得跟着我?」祭元祠回过头,用很陌生的眼神看她。「你以前不会这样!」
罗心一下子语塞,抓着三千发丝的双手僵在肩上,望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祭元祠走上前,吻吻她的唇。
那张小嘴有些话没说,甜美不再,苦涩的滋味,是谁造成?
「是『孙女婿』呀!」看到客厅椅座上的来人,苏林忍不住嘲讽。「什么时候想起我这个『奶奶』的?」
祭元祠放下茶杯,恭谦地站起,敛去深思的神情,撇撇唇,轻佻地回道:「一回岛,『奶奶』可是我最常想起的人。」
苏林美颜沉凝,走到他的对座,像个女王般交腿坐着,昂高美丽的下颊睥睨他。「什么事?」她劈头就问。
祭元祠眉角一挑。「我每次回来,都得到这儿,不是吗?」他坐回椅子里,一副惊讶状。
「少装了,小子,」苏林眯眼啾他。「你哪次主动过来?我不派人紧追,你是能避则避!」
「呵呵。」祭元祠干笑两声,长指揉揉额鬓。「奶奶了解我──」
苏林偏着脸,冷淡的神情像在看戏般。
他继续说:「我得谢谢奶奶照顾我的妻子,」
苏林不作声。
祭元祠俊颜凛然起来,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问:「她发生过什庆事?」
这一问让苏林笑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你会不清楚吗?不就是立名
祭元祠大半夜回到主宅,急匆匆地进房。
「心儿!」他大叫。从起居间闯入卧室,月光洒遍床铺和地毯。
这个令人疯狂的满月日,龙鳞湖的水光与月光相连,地就是天,天就是地,所有的距离都不存在了。他却不断地与她远离。室内看不到她的身影,花朵就算插了满盆满瓶,影像依旧飘零孤寂。祭元祠冲到露台,沿着罗心经常走的廊道,拾级而上,绕过一层又一层,进入主宅最高,最幽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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