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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与刚刚结束完一场商业酒会,退场就返回桔斯温酒店。
沾了些酒味缘故,在车上便先换了一套熨帖合身的西服,雪白衬衫纽扣有两粒没系紧,薄而干净的长指慢条斯理地将被染墨汁似的领带拿起,长长尾端缠绕着沿指骨间下滑。
在不经意地侧过脸间,玻璃车窗外的璀璨灯光勒出他五官轮廓,也衬出了影影绰绰的朦胧禁欲感。
坐在二排的男秘书不敢把目光长久盯着傅容与看,却暗暗地想,最近自家老板是越发像个形象完美的精致主义者,整□□服换个没完,也格外在意自己的脸。
不过无人敢拿这个调侃傅容与,心知肚明他都是为了取悦酒店里那位。
待车抵达目的地,傅容与迈着长腿走向电梯方向,邢荔已经站在繁复的灯饰下,扬起妆容浓艳的脸笑:“傅总。”
她才高跟鞋一起跟进电梯,无色透明的冰冷玻璃墙倒映出几人身影。
“音楼药吃了?”
这猝不及防地问话,让邢荔心跳如擂鼓,盯着那一层层往上升的电梯数字,陡然移到了傅容与侧颜,气氛死寂,唯有她在说:“谢小姐有乖乖喝中药,傍晚时还夸醉仙楼的孔雀开屏鱼很鲜嫩,多吃了一口饭呢。”
见傅容与没说话,邢荔继续语速很快地掩饰了上句话的破绽:“谢家那老中医的祖传配方是容易养气色,就是药性老是让谢小姐嗜睡,要不改天傅总给她换个中医看看?”
旁边陈愿搭过话:“谢小姐喝了这么多年除了嗜睡之外,也没什么后遗症吧。”
“谁说没有后遗症哦。”
邢荔脑海中自动给浮现出谢音楼药喝多了,对年少的记忆都产生混乱这事,只是未说出口,见傅容与眼底有冷色,就求生欲很强的憋了回去。
叮一声响,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傅容与没再理会邢荔提出换中医配方的话,刚迈长腿要出去,又被她喊住:“傅总,我突然记起有个合同要你签字。”
邢荔把夹在手臂的文件递上,演得跟真差点忘了似的:“签这里。”
傅容与接过笔,签字才几秒功夫,又递还给她。
邢荔今晚做事风格和以往不同,还不死心地问:“傅总,我这里有个老中医在行业内被称为赛华佗,你不考虑一下。”
“邢荔。”
傅容与耐心明显已经耗尽,那薄薄几张纸的重量合同落在她手心,嘴角扯动的语调倒是没有波澜起伏:“她是不是没有在酒店?”
打开套房的门时,露天阳台那边吹进来了一阵夜风,垂落在地板的窗帘随之飘起,昏暗的四周静谧无声。傅容与迈步直径地走进卧室,也没亮灯,深暗的视线落在那张雪白大床上,空的,蓬松的被子整齐铺着,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俊美的脸庞侧影沉着,胸腔内那种无法失而复得的情绪再次复苏,就在转过身,脚步刚挪动一寸位置,眸色睹见站在门后的纤细身影。
是谢音楼,抬着细白手腕捧着蜡烛,安安静静地就站在那儿。
她在摇摇的光与影中抬起脸蛋,睫毛柔软,明媚的泪痣映在昏昏暗暗的夜里,却近乎灼眼。
“我没走——”
许久的沉静之后,谢音楼说。
傅容与看起来脸色有些差,却在她慢步走到跟前时,抬起手臂将这个骨架纤瘦的女人严丝合缝的抱到胸膛前,深沉的吐息自谢音楼颈旁拂过:“怎么不去床上睡?”
谢音楼很温顺地伏在他怀里,乌锦般的长发是散的,就穿着身酒店浴袍,略显得松垮,露出了一小片白嫩肌肤,被男人呼吸声烫着,出声说:“整天睡个没完没了,睡的我骨头酸痛,傅容与……”
她的声线带点软意,更像是撒娇抱怨似的,抬起蜡烛的光去照他脸孔:“我不想吃药了。”
傅容与的注意力成功被她转移,对服药这事是绝对没得商量:“现在换季,很容易染上寒气,何况你高烧才好转一些。”
谢音楼没说话,透亮乌黑的眼眸却始终是不离开他的。
从眉骨移至似鸦羽的眼睫,烛光跳跃间,让傅容与的眼底泛了一抹暖意,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在傅家祖宅遇见的那个少年,脸孔清瘦,远不及傅容与骨相精致,她却莫名的觉得两人像极了,想起时心尖上就跟被扎了下般,指尖不由地覆在他脸庞旁,毫无铺垫地邀请他:“好晚了,一起洗?”
宽敞奢华的浴室灯光通明,照亮着谢音楼的身影,她先把浴袍脱了,一身堪比瓷玉的肌肤也不怕被看,就站在热雾缭绕间,连纤长卷翘的眼尾都像是渗透了水。
傅容与把她扣在磨砂玻璃前,从外头看,淌下的水雾痕迹无法掩饰着两人模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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