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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宝立刻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扯着舒梵的衣摆不住往外。
见舒梵还在原地不动,他登时不干了,使劲扯,人拼命往后仰,嘴里不依不饶唤着。
舒梵怕他摔个倒栽葱,忙把他抱到怀里:“走吧。”
出门时雨势已经收了,小丫鬟阿弥在马车上叽叽喳喳说着这个时节郊外的红果有多么香甜可口,勾得团宝口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归雁无奈地摇摇头:“就你嘴馋,都把团宝带坏了。”
“我哪有带坏他?最馋的就是他!一天要吃五顿,小肚子就没闲下来过。”阿弥戳戳团宝的小肚子,团宝生气地推搡她。
舒梵笑了,转头眺望车窗外。
这个时节林中自是一片萧索,别说葳蕤花木,荒草都不见几根。
往西又驰了几里路,终于抵达地方。
举目望去,一颗颗红艳艳的果实藏在郁郁葱葱的树丛中,像一盏盏缩小的小红灯笼。
团宝拖着一个小竹篓在树丛中钻来钻去,笨拙地挑选着。
“团宝,想要多少就摘多少,别摸来摸去的碰坏了。”舒梵叮咛。
团宝没搭理她,撅着小屁股趴在那边钻来钻去,不管好的坏的一通往篮子里塞,胖胖的小手有时候一下子就拽下两三个,弄得一手汁。
“你这个小孩!”舒梵有些生气地看着他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果汁。
团宝无辜地望着她,小手里还攥着一颗捏爆的红果。
“你捏它干嘛啊?”舒梵有种憋了一肚子气又没办法发泄的憋屈感。
团宝惯会闯祸,把瓶瓶罐罐扔得到处是、翻箱倒柜都是轻的,有一次把她的衣服从衣柜里拖出来玩,还有肚兜,她差点厥过去,气得狠狠打了他屁股几下。
其实打得很轻,可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立刻蓄满泪水,委屈得一颗一颗往下砸,跟滚金豆子似的。
舒梵一颗心都酥了,立刻把他抱起来又哄又亲。
事后也懊悔自己太没有原则,可实在拿他没办法。后来好声好气跟他说无果,她只好把衣柜都上了锁。
团宝有时候拉不开衣柜还会撒泼哭闹,舒梵狠下心不给开,后来他就忘了,转而去院子里捉虫子玩。
见他还杵在那跟她大眼瞪小眼,舒梵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接过归雁递来的帕子替他擦拭,把他被果汁染得红彤彤的小肥手搓了又搓。
林中虽清寂,偶尔却传来撞钟声。
原是北边的山峰之上有座偏僻隐秘的寺庙,常年香火不绝,只是此地从不对外客开放。
从外面看,高墙之内很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撞钟声和飞鸟扑棱声外再无其他声响,更显得幽阒神秘。
晨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照进后方偌大的禅院。
刘全在廊下叩了下门,得到许可才屏息入内。
靠南面的六棱窗子开着,案上燃着一尊青铜云龙纹香炉,正袅袅飘出青色的烟雾。
李玄胤着月白色常服,单手支着下颌斜倚在榻上沉思,面容平和,素白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转着一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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