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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略抿唇穿过一片混乱,走到俞晚身旁:“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我真觉得是脑袋坏掉了来这里发疯。”
游略从护工手里接过女儿,不知道是爸爸的臂弯更安稳有力,还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小苗苗抽动鼻子,逐渐安静下来,闭着眼睛吸吮手指,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而从护工的叙述和周围的争吵议论中,游略也大概了解了眼前这混乱场面的起因。
今天天气好,俞晚觉得身体休养得差不多,就趁苗苗睡着的时候,下楼晒了会儿太阳。
结果好巧不巧,被来医院看望俞早的堂嫂给撞见了。
俞大伯娘几天没她的消息,正和亲戚们大吐苦水,基本上人人都知道“那天俞晚老公挡着车见死不救,幸而她做妈的哭死哭活才救下濒危女儿和外孙”的悲情故事。
更别说当时就在事发现场的堂嫂。
好奇之下,堂嫂偷偷跟俞晚上了三楼,眼瞧着她走进一间单人病房,还有个中年女护工抱着婴儿迎上来,一边摇晃一边哄:“哦呦,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我们小苗苗饿坏了吧……”
而后门被利落关上,隔绝了她窥视的视线。
只是这短短几秒,足以让堂嫂意识到,俞晚的产后休养条件,绝对比躺在楼下多人病房的她堂姐要好很多。
堂嫂的心未必有多坏,嘴巴却大得很,拎着鸡汤去探望俞早时,顺口就把这件事给说了:“你们都不知道,游略现在肯定是出息了,我刚看见晚晚她在楼上单人病房住着呢,又宽敞又安静,好像还专门请了个保姆照顾。我瞧着晚晚恢复得也好,面色红润,今天还下楼散步来着,果然读书多就是不一样……”
虽然她语言夸,也完全没有讲清楚“产后恢复得好”和“读书多”这两件事情之间究竟有什么因果逻辑,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俞大伯和俞大伯娘完全被这些话激怒了。
“她健健康康的怎么就有单人病房住?早早剖腹产都还要跟人家挤一间病房呢,吵么吵死,半夜都睡不着觉。”
“就游略现在这个状况,让他花大价钱他也没有那个钱啊,一定是找了从前的关系,让医院给特殊安排的。”
“老俞,早早现在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这才几天,脸色都白得不成样子了……也不是我刻薄,但她会遭这么大罪,说到底还是因为小晚,咱们找小晚让她给多安排间病房总可以吧?”
“她恐怕是半点愧疚心都没有,这么久过去你见她下来道过歉没有?连句软话都没露面说过,我看这孩子良心已经彻底坏掉了!”
“唉,她年纪小,又被游略那小子带着走了偏道,说不得劝不得……不管怎样,先上去看看小晚,她孩子生出来,我都还没瞧过呢。”
……
就这样说着说着,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俞晚的“罪行”定了性。
堂嫂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还来不及插话,就发现他们已经准备上楼找人了。
心里预感不好,她连忙追了上去——果然,一方自认为是受害者,居高临下地仿佛在讨债,另一方态度冷漠,开口即是驱赶和不耐烦,不过两三个来回,就吵成了一锅粥。
以前亲戚关系尚且和谐时,俞大伯娘还有所顾及,尽量维持着语言上的体面,但现在反正大家都已经彻底撕破脸,那天在家属院门口的冲突也闹得人尽皆知,她干脆豁了出去。
“我也不怕丢面,不怕人家说我是个泼妇,我只是想要个公道而已!医院不是救人治病的地方吗?怎么一个剖腹产快没命了的孕妇,要在底下跟别人挤一间屋子,而她健健康康地顺产,却可以享受单人病房,大伙你们来评评理,这究竟公不公平?!”
“……妈的。”
游略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迈腿正要上前,却被身旁的俞晚给拦住。
“我来说吧。”她眯起眼睛:“你看好苗苗,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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