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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接到通知。严打期间恐怕开庭就是个形式罢了。”东峰说。
12月10日,是这个季节难得的一个晴天。太阳从云彩后面跳出来,把大地涂抹成一片金色。这一天,临水县法院开庭审理朱南峰和络腮胡肖一刚团伙案。东峰是三天前接到法院的开庭通知的,法官告诉他,家属可以请律师,“不过,”那法官说:“请律师要花5000元钱,你不请,我们也会为你安排。”
法官的言外之意是,请不请律师都一样,暗示他最好不请,农村里赚5000元钱不容易。东峰感念这法官的同情心。这跟他以为开庭只是一个形式的想法是一样的。但东峰还是去看守所征求南峰的意见。所长仍不同意东峰见南峰,但他很负责,由他充当传话人。他转达了南峰的一句话:不请律师了,听法官裁决就是。
开庭那天,东峰和杏芳早早地来到旁听席,亚明也来了。谢江海的父亲谢明山是快开庭的时候到的。旁听席上的人不多,陈小东的父亲陈满爹没来,是东峰要他别来的,让他和自己的母亲在家等消息。苏小武和苏小雯兄妹的父母没有来。其他坐着的几个人是对方被告的家属。
法官和作为公诉方的检察官坐定之后,被告人被法警逐一带进被告席。被告席上的被告站了一排。南峰是最先带入被告席的,当他看到苏小雯被带入被告席的时候,身体微微发抖,鼻翼颤动着,眼睛变得直愣愣的。这是两个多月以来,南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朋友。他的嘴唇打着哆嗦,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似的。
苏小雯迅速地瞥了南峰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然后一双眼睛直盯着法官,嘴角上扬,带着讥讽的微笑。
旁听席上的东峰和杏芳是第一次见苏小雯。杏芳打量她,低声对东峰说:“这苏老师关了两个多月,但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没有那个络腮胡肖一刚捣蛋,他们原本会参加我们的婚礼,明年他们就结婚。她和南峰都是两个苦命人,不知道判决会怎样,也不知道他们今后能不能走到一起。命运对他们太残酷了!”东峰叹气说。
此刻,他的心里仍七上八下,坐立不安,如在荆棘里一般。他的脸色苍白且疲倦,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审判席的主审法官,盯着公诉的检察官,盯着辩护席上的辩护律师。辩护席上的南峰这一方的两位律师是由法院指定的县法律顾问处的律师,属于免费出庭。谢江海的家里,也没有为他请律师,包括苏小武、苏小雯和陈小东,都是由这两个免费律师辩护。
根据检察院的起诉意见,也是公安局移交过来的预审意见,朱南峰、谢江海、陈小东和苏小雯四人不再列入流氓团伙成员名单,朱南峰和谢江海以伤害罪起诉,陈小东和苏小雯免于起诉。肖一刚则是流氓团伙头子,蓄意挑起打架斗殴,是负主要责任的一方。
一听起诉意见,东峰心里就有底了。这基本上还原了案件的真相。这原本的真相,却是权力干预的结果。东峰想想,既觉幸运,又觉悲哀。如果他不去找洪若晨,或者他根本不认识地委书记的女儿,那南峰就被糊里糊涂地“严打”了,真是寒门如蝼蚁啊!
东峰更没想到的是,法庭在休庭合议之后,由主审法官直接在庭上宣读了判决书:
朱南峰犯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谢江海犯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苏小武犯伤害罪,因是累犯,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
陈小东、苏小雯不构成犯罪,当庭释放。
肖一刚系累犯,犯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犯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合并执行有期徒刑十五年······
实际上,这判决是在开庭之前就形成的意见,是公检法三长协调一致的结果,不偏不倚,依法办案,经得起历史检验,正如预审股的老民警说他的局长孟小刚“难得的实事求是了一回”。孟小刚开庭后专门找到东峰,解释说朱南峰、谢江海和苏小武就其罪名而言,判得有些重,主要是考虑了在严打期间发生的案件,比平常时期的量刑要重一些,他希望东峰能够理解,也希望他转告若晨。东峰说:“能够争取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在主审法官宣读完判决书之后,被告席上的苏小雯突然问了一句:“我自由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法官说:“你自由了,你可以走了。”
苏小雯立即奔到南峰面前,凝视南峰,又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南峰,说:“我等你回来!”然后,她又去拥抱自己的哥哥苏小武。
这一幕情形,把法庭里审判席上、被告席上、旁听席上、看押被告人的法警,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苏小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法官和法警也没有制止,呆呆地看着。最后,主审法官宣布允许被告人与家属在候审区会见十分钟。
杏芳眼里早已流出了泪,她喜欢起苏老师来,她说:“她真是勇敢、善良和义气。”东峰拉起她的手,向南峰走去,“临水的女子都是真性情的女子!”他对杏芳说,又是对自己说。他想到亚明的弟弟亚辉的女朋友,那个为亚辉收尸的烈女。他扭头望了一眼亚明。
亚明跟在东峰和杏芳后面去见南峰。他的心海在翻腾。南峰判了九年,这比他的弟弟亚辉丢了性命好。看来东峰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又责备自己为亚辉的努力不够。亚辉有一个女朋友,南峰也有一个女朋友,她们的性格又何其相似?他想等到周末的时候,要买些东西去弟弟的女朋友家看看,她毕竟与弟弟相爱了一场。
杏芳给南峰几个煮鸡蛋,亚明也上前塞给南峰几个茶叶蛋,他把南峰也视作自己的弟弟一样。一旁的法警对他们说:“蛋只能在这里吃,不能带到看守所去,你们少说几句,让他多吃几个。”
杏芳又塞给南峰一袋糖,法警没吭声。南峰知道,哥哥和杏芳姐已举行婚礼了。他改称杏芳姐为嫂子。他问:“我妈好吗?”
东峰答道:“妈好,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过些天你去监狱服刑之前,我们会陪妈到看守所去看你。西峰和北凤国庆节回来了,他们到了看守所,没找到关系,见不到你。他们写信回来要参加你的开庭,我没同意。等他们放寒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监狱看你。”
“我这次死里逃生,是你做的工作,江海也知道。谢谢你,哥!”南峰说着就流泪了。他苍白,瘦弱,浑身颤栗着。
“是哥没照顾好你。对不起,南峰。”东峰上前拥抱了弟弟,他用手拍着他的肩膀,悄声说,“洪若晨出了面,是她帮了你。”
“替我好好谢谢若晨姐。”
南峰想到七八年之前在自家院子门口见到洪若晨的情形,一个照片挂在镇上照相馆橱窗里的漂亮姐姐。是她,把他这条命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她不但救了他,还救了苏小雯。小雯本来就没有什么过错,是一个受害者,却被说成她哥哥的流氓集团是她招来的,是关键人物,列为同案,这世上好像没什么公理了,就像周胖子说的“哪有什么绝对公理?公理是嫌贫爱富的,只看对什么人。”搭帮若晨姐,还了小雯一个公理。如果不是若晨姐,小雯不可能获得自由,她会被判刑的,现在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去当老师了,可以去陪伴她的父母,她的那个家有救了。这是让他最高兴最开心的。他想自己判几年不要紧,只要小雯自由就好。小雯说等他,他倒不指望,他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她。他想他要好好改造,好好活下去,报答帮过他的人,给予他重生的人。
南峰松开哥哥,说:“哥,嫂子,你们告诉妈,是我让她操心了,对不起她。她年纪大了,叫她别来看我,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样子,穿个马甲,一个犯人,我怕她看到我难受。”
“妈会来的。妈说了,大学生是她的儿子,农民也是她的儿子,劳改犯同样是她的儿子,十指连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妈还说,贫穷和富贵,厄运与顺利,都是她的命,她认这命。”
东峰说这话时,眼里涌出泪来,南峰也落泪,杏芳也陪着流泪。旁边的亚明眼圈也是红的。法警把目光移向了外面。外面的天空很蓝,很远,像是无边的河流。
12月20日,母亲章素月在大儿子东峰和媳妇杏芳的陪同下,到临水县看守所探望了她的二儿子南峰。在元旦之前,看守所要将已判刑的犯人送去监狱。在投牢之前,允许家属会见。
南峰知道母亲要来,他已经接到管教民警的通知。对于已判刑的,且不是重刑的,看守所民警对他们的管理宽松多了。民警开铁门送嫌疑人进来时,他可以跟民警说一声,到其他监舍的门口去看看,跟里面的同案谢江海、苏小武说说话。苏小武比南峰大一岁,原以为自己性命不保,通过南峰哥哥做工作,判了十一年,刑期虽长,但毕竟活下来了,好死不如带癞活着。他对南峰也热乎起来,他又看见妹妹小雯对南峰的态度,认定他是准妹夫了,于是,他跑到南峰监舍门口,同周胖子打招呼,要他关照他。然后,周胖子把南峰叫到床铺上吃饭了,每天还有一点油水,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八九天了。这是他自进入看守所以来,心情最放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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