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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盟友（第2页）

江堇停下了脚步，陆奺辞索性咬牙一口气说完：“其实算起来，不止帮我做了三件事，一是习武，二是调查清风阁势力，三是捉住了曹骏，还有在大别山夜里救了我......郢王府里救下我......今夜...”

她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江堇转过身看着她，漆黑的清瞳覆了层水光，“你是要与我撇清关系吗？”

少年俯身看着她，满眼的委屈就要溢出来，似是不解，明明他们今晚并肩作战，配合的极为默契，怎地转眼间便翻脸不认人了......

陆奺辞怔住，心头莫名涌上几分愧疚，小声说：“没有，只是我们之间的救命恩情，早已了结了......”

江堇有些气：“我说了，还没报完！”他有些烦躁地挠了下耳朵，“我乐意！”

陆奺辞盯着他，扑哧一声又笑了，顺着他的话说：“我父亲被秦尚书所害，你也受托调查舒王旧案，那算起来，你我有了共同的敌人，现在是盟友！我们的关系，自然撇不清！”

江堇眸色黯淡几分，有些小心地问：“阿辞，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有人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陆奺辞踮脚捻下他清俊眉眼处的几朵绒花，呼气吹走，“若那人有难处，不会。”

月亮的清辉浸润在少年的衣襟，他的眼眸在冷清的光色中如琉璃黑润如漆，闻言眼底似有漩涡般的星河，瞬时璀璨如星。

陆奺辞跟着笑起来：“快些送我回教坊吧。”

——

天边有些蒙蒙亮的时候，陆奺辞才回到水榭，来不及梳洗，一头栽倒在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口有人低声浅言声。她睡得不踏实，朦朦胧胧间听得不大清。

“玉娘子，咱们快些进去把陆姑娘唤醒吧......”

“你可听清了？”

“奴婢方才去明月楼，亲耳听到的，说人就等在教坊门口，要接了陆姑娘过去，这才急匆匆地赶回来......”

陆奺辞迷迷糊糊地分辨出似是玉清音和玉琴的声音，她挣扎着睁开眼，便见有人抬手推开了屋门。

门扉“嘎吱”一声响，屋内敞亮了几分，玉清音满脸愁容走了进来，玉琴焦急地关上了门，屋内刹时暗了几分。

陆奺辞揉了下眼，看清确是玉清音，抚着有些涨疼的额头，昏昏沉沉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玉清音端了盏热茶过来，两条细眉似拧成结：“刚过辰时......”

陆奺辞抿了口热茶，清润了下嗓子，开口说道：“那晚是晋王.....”

“永安郡主召你入府......”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口，二人皆愣住。陆奺辞神思清醒了几分，不明所以看向玉清音，“永安郡主为何召我入府？”

玉清音绞着手帕，担忧道：“说是你琵琶弹得不错，几日不听，想念得紧......彩玥在来的路上，我们这才急忙来唤醒你......”说着，她似要哭出来，“陆姑娘，郡主哪里是要听你弹琴！上次我们险些丧命，这次，这次是不是要痛下杀手？要不，要不就说你病倒了，推了不去吧！”

玉清音焦急地语无伦次，鬓边还缀着几滴冰莹汗珠，显然是急着慌忙跑过来的。

陆奺辞略一思索，苦涩道：“怕是不成，我一贱籍女子，只要不是死了，郡主召见，抬也要抬着去觐见......”

“那该如何是好？”玉清音手上动作顿住，明眸里忽地透出决然，“我去求平阳郡王吧......”

陆奺辞连忙制止：“这岂不是羊落虎口，万万不可，况且平阳郡王与郢王府结了梁子，他未必肯开口。放心，郡主明目张胆的召见，我自有应对之策，不必担忧。”

透薄日光透过窗棂，映照于她白皙的侧脸，衬出她眼睑下方一片倦怠的浅青。玉清音双眸担忧地望着她，无可奈何的叹气一声。

陆奺辞轻笑道：“那便劳烦玉娘子替我梳妆吧。”

玉清音心疼地点头。

玉琴识趣地端了盆热水搭着巾帕放置在木架上，玉清音在盆里绞着巾帕，忽然后知后觉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那晚是晋王？不是恒王？”

陆奺辞嗯了一声，换了身素色裙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接过她递来的热帕，仔细地抹着脸，说道：“去年上巳节，晋王那晚中了媚药，记不清是谁，春娘见此有利可图，便谎称是她馆中的玲珑。晋王替玲珑赎了身，养在城中一处宅院里。”

玉清音捏紧垂落在双侧的手，声音发寒：“当真是好计谋......如若我当真上赶子去问恒王，只会被当成攀荣富贵的疯女人......”

陆奺辞不置可否，坐在妆奁前，持着木梳一寸一寸划过秀发，“所幸，晋王还算是个有担当的......”

话音一落下，门上传来敲门声，彩玥古板地声音随即响起，“陆姑娘，起了吗？”

陆奺辞与玉清音对视一眼，她张嘴无声说：“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