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苾心弄不清楚阿花究竟有几个男朋友,只知道每到周末阿花都比她忙,忙着把电话夹在耳颈间打情骂俏,手里忙着擦鲜红色的亮彩指甲油,接着便忙着换露背装,忙着把浑身上下都涂满乳液,最后忙着在腋下喷上呛死人的香水,快快乐乐的出门约会,留她独守死城一般的空房子。
“坐嘛,小姐,要不要吃金莎?”阿花迷人的眯眼一笑,拍拍身旁的沙发,电视里的男女正在钢琴上宽衣解带,彼此热吻不断,上演着激情狂潮,而她脸不红气不喘,自在得很。
“不——不了,你自己吃吧,我回房看书!”背起包包,苾心飞也似的逃上二楼。
苾心一鼓作气冲回房里,迅速关上门板,站在门前犹自喘息着,脸孔愈形燥热。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阿花只比她大一岁,可是为什么阿花却开放得惊人!
夏天时,阿花不是超短流苏牛仔裤,就是一件凉快的不能再凉快的小洋装,冬天则穿各种粉红、艳蓝、浅紫的紧身毛衣,份外高耸的胸部看得那些守卫个个血脉嚣张。
有时候苾心觉得,她跟阿花的身份应该调换过来才对,以阿花芙蓉一般的美貌和周旋在男人之间的交际手腕,当裴家千金当之无愧,而她,以她令人食不下咽的身材和害羞内向的性格,她真的不适合当个名门淑女。
唉,别想了,她总是喜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母亲说过,她就是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乱想,所以才会考不上大学。
总之,在母亲眼里,她的行为举止、一切的一切都是促成她考不上大学的罪渊,如果她考上大学了,就算她倒立着走,她母亲都会拍手说她走得美极了吧。
想到这里,苾心不由得噗哧一笑,被阿花弄得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
她顺手把今天买的书一一上架整理好,为自己冲了壶洛神花茶,这种花茶具有清热止渴的疗效,只要她出门,回来必定冲一壶降降燥热的体温。
冲好茶后,苾心抽了本她看到一半的旅游杂志,开始她每天必定的阅读时间。
她的房间除了主卧室之外,还连接着一间可以看到台北市夜景的大书房,里头藏书丰富,每个礼拜她总要买上十几本书来填补书架上的空缺位置,书房是她的心灵之泉,是她荒芜世界的绿洲。
除了书房,还有一间她私人用的超大浴间,里头除了豪华的按摩浴缸之外,另有裴氏夫妇特别从日本为她订做的大型原木泡澡桶,期望她能借由泡澡瘦身,不过现在他们当然是绝望了,而泡一个加入香精的澡倒是变成了她的乐趣。
此时,苾心就坐在露台落地窗前的小起居室里看书,她席地毯而坐,和室桌上是她消暑的洛神花茶和永远都少不了的零食。
边看旅游杂志,边吃心爱的零食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哪,她神游杂志之中,跟着图文并茂的介绍一会到德国柏林,一会到西班牙马德里,直到一个干扰的声音划破宁静,她蓦然抬头,这才意识到玻璃窗外已然夜幕低垂。
“小姐,吃晚饭啦!”
阿花的声音在楼下扬起,懒得爬楼梯的她,通常都用她的嗓子做扩音器。
裴宅除了阿花之外,原本还有一位司机和负责煮三餐的厨娘,只不过司机和厨娘都因裴氏夫妇用不惯外国人而一并将他们接到国外,现在偌大的豪华宅邸里只剩苾心和阿花。
有钱人家必要的门面排场总是要有,因此裴氏夫妇曾想为女儿另聘一名司机,再聘一名厨子,但是苾心都拒绝了,反正她也难得出门,顶多一个礼拜跑一趟书店罢了,若要出门坐计程车就好了,何必请个人晾在那里呢?
说到请厨子那更是没必要,她每天光吃零食都吃撑了,对于正餐向来没什么胃口,请厨子简直是埋没人才,因此她也一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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