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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东西了?”张佑年冷漠,“提前说,有什么东西忘拿最好现在就折回去拿,别让我听见你拿这个当借口出门。”
沈桂舟眼睫微垂晃了下头,没看他。
见他仍站在原地不动,张佑年也不着急,懒散地抬起眼来,指了指行李箱,颐指气使:“带生活用品了吗?带了的通通丢掉。”
“早看你那些破烂衣服不顺眼了,”张佑年站直身子,拉着沈桂舟的衣服往跟前一拽,眉间微蹙,“沈时疏可不能穿得像你一样寒碜。”
沈桂舟不作响,任由张佑年扯着,眼眸有气无力地垂着,落在门边一处青苔上。
张佑年似乎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冷哼了声,转身趿拉着拖鞋便往屋里走去。
门口还放着双拖鞋,沈桂舟费力地将行李箱抬上门口的坎,停住了。
1
他拿不准张佑年的想法,这是给他穿的吗?
穿了会被嫌的吧。
可是不穿,沈桂舟低头看了看边上起球发黄的袜子,他这袜子也会被张佑年嫌。
半天没听见动静,张佑年不耐烦地转回身,大步流星朝他走来,拽着他进了屋子。
沈桂舟拉着行李箱的手一脱,箱子留在门外,张佑年没在意,“哐当”一下合上了门。
沈桂舟没来得及指那留在门外的行李箱,就被张佑年用劲扔到墙边摁着,破旧的运动鞋蹭了蹭洁白的墙边,留下一道划痕来。
“我记得我说过,没让你和我对着干吧。”张佑年攥着沈桂舟的衣领,目光森然,“知不知道沈时疏什么样,在你的眼中,沈时疏就是你这副死样子是吗?”
这几天不知道被张佑年拽了多少回,都给沈桂舟拽出条件反射了,他下意识将头往前抻,总算没磕到头,可为了稳住身子,他不得不给左腿施加了力,差点没站稳。
光顾着站稳,沈桂舟半天才听清楚张佑年在讲什么。
沈时疏什么样。
他在的时候沈时疏不在,沈时疏在的时候他不在,他怎么知道沈时疏是什么样。
换句话说,他也想知道沈时疏什么样,让张佑年这么死心塌地,短短相处两月,就能让张佑年拉扯着追了他三年半,要他换沈时疏出来。
他也想见见沈时疏,但在他被张佑年关进这间屋子后,沈时疏就没再出来过了。
纪忱告诉他,沈时疏多半已经不在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彻底让沈时疏消失。
他同意了。
但好像不对。
这算杀人吗?
他让一个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尽管这个人分掉了他一半的时间。
他好像做错了。
“你可以把视频给我看看。”沈桂舟忍下疼打字。
“视频,什么视频,”张佑年脸上短暂地出现茫然,转而似被戳中痛处般,变得狠戾,“你还好意思提,我和沈时疏记录的那台手机,不就是你摔的吗?”
“为了彻底替代沈时疏。”
“怎么,现在又准备糊弄过去,把自己剥离出去?”张佑年嗤笑,“你还真是,好脏的心。”
沈桂舟一怔,随即垂下眼眸。
那手机的确被他不小心摔下楼了去,原来张佑年和沈时疏的记录都在里头。
“又没反应。”张佑年咬牙切齿,用力拉下他的外套拉链,用力一扯,外套应声滑落。
沈桂舟一愣,缩着往后蹭了蹭,可后边是墙。
张佑年将他的小动作都看进眼底,眯着眼睛拽下他的外套丢到一旁,抬手别墙,将他锁在里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眸锐利道:“怕了?又不是“撩起来”
冰凉的指腹触上他脸颊的泪痣,张佑年眼睫轻眨,念旧似的摩挲了两下,饱含温情,说出口的话却犹如扎心的刀子,直捅他的心脏。
“和沈时疏不一样,你还是有点好处的,对你不用太温柔,”张佑年笑,“当个消遣的玩具倒是不错。”
沈桂舟哑然。
原来对张佑年来说,他就只是个消遣的玩具,连人都不是,仿佛他的脸上被盖上了所属标签,刻上“张佑年的”几个大字,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空有模样没有里子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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