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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个‘她’。
一个自二十岁之后便穿起男装丢弃女装的女子,也是刘若谦急欲找寻的失踪未婚妻萧于薇。
真不知该恨刘若谦误了他二十年,还是感谢他的背弃让他自二十岁以后得以自由自在。
一股极沉的存在感由身后传来,没有任何声响,但就是有人。
“你怎么知道我起身了?”仇岩总是知道他何时起榻,难以理解,久了,也就视作乎常。
仇岩递来一杯凉茶,想来他是特地走了趟冰窖,为他弄来消暑极品。
傅岩逍只著罩衣而不以为意,反倒仇岩严守份际不敢让眼光往上移,正视她毫无掩饰的身段。
乎日著装时,中衣部分在肩膀与腹臀间填缝上厚棉掩去了女身的婀娜,变成挺肩直腰的瘦小男人,谁会猜想出他会是个‘她’?仇岩也是在两年前救治他身上的掌伤时才发现他是女儿身的事实。要不是采花大盗那件事,仇岩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知晓的。
傅岩逍所居住的院落,植满了四季花草,围住中心点的屋舍。屋舍又区分为六个部分,原本有个丫头房的,但傅岩逍不让丫头伺候。自从大盗事件过后,仇嵌舍自己院落不睡,从此屈居于这边的下人房,真正是与他晨昏共度了。
这辈子除了乳母外,爹娘也不曹这么近他身过,初时颇感奇怪,久了,也就习惯了。
“梦寐间还得分神关注别人,挺难受的吧?”润了一口冰凉,声音不复刚才的组哑。
“不会。”
“傻子。”她笑斥了声,抬首观月,任夜独自沉静于寂然中。两抹拉长的影子不经意的在地上叠合成亲昵,但他没有发现。
而一直低著头的仇岩则迳自望著出神。
傅岩逍一手持杯,一手乎伸迎向微微吹拂的夜凉。地上的长影拉出了修长的上字形。仇岩盯著地上的手影,悄悄将左手伸出,让地上的两只手影台而为一,像是牢牢握住的情状……
这是他唯一能拥有的神秘喜悦。悄悄收拾在心上,将是他今生最丰美的记忆,死亦足矣。
被夜风吹得清凉了,傅山石逍心情高亢,将喝剩的茶水塞入仇岩手中,磨拳擦掌道“来!咱们来煌鞠(踢皮球)。”由草丛下挖出一颗皮鞠。往前抛出一个弧度在即将落地前以足尖用力踢向仇岩。
一场为了辅助王子入眠而兴起的消耗体力赛,就这么不分时刻的展开了。
好个仇岩,迅捷的奔来跑去间,依然能让手中茶盏的水不滴出半分,以供主子口、时润喉。那实在是不容易,因为傅岩逍根本没一点君子风度来场公乎竞争;拌腿、抓衣、搔痒,甚至于扑倒他以防止仇岩踏鞠入地洞。往往是仇岩引鞠近洞时,被傅岩逍小人的扑倒抢过。
以逸待劳的偷鞠踏洞,笑声不绝回荡于这方宅院。
月影西移,逐渐与东旭交替了护卫天空的工作。
像个玩闹过度的孩子,傅岩逍半昏半睡的让仇岩抱回屋内,接续昨夜被梦境打断的好眠。
不敢逾越的偷瞧,仇岩无声的退出到门外,盘坐在门廊上开始了每天必练的早刘若谦很快的确定织艳果真不是他的未婚妻。
也许她有胎记,也许她对刘若谦的身家知之甚详,更也许她是认识萧于的,但她绝对不是萧于薇。如果织铂是她自称的那个人,那为何当刘若谦提到“天马玉佩”时,织艳会一脸迷茫?
有哪一个人会对自己订下终生大事的玉佩毫无印象?拿不出来不说,甚不知道有这回事。由此可证明织艳不是萧于薇。
很难理分明自己心底感受是甜是苦是悲或乐。
不乐见织艳是自己未婚妻,倒不是嫌弃或什么的,而是沦落到这般际遇,他得负上全部责任。可是一旦织艳不是萧于薇,代表他又要盲目的找下去了。世间还有更多比从娼更惨的情况可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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