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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琮挺佩服他的,刚刚那几下动作当机立断、干脆利落,拿捏得也快、准、稳,是个角色。
那人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在陈琮脸上。
既然对视了,那就表达一下好感和欣赏吧,陈琮冲他笑了笑。
那人的面色却变了,嘴唇翕动,似乎在极力压制愤怒,目光也越来越凶狠。
陈琮觉得不太对劲:是自己的错觉吗,这人好像是在看……他?
不至于吧,他一直在认真看热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一定是在看身侧的颜如玉,毕竟这货从头到脚都透着欠。
然而事与愿违,渐渐的,看向他的人越来越多,人群甚至自发后退,在他身周腾出一小块不祥的“真空”地带,梁婵一脸困惑,迟疑着往边上挪,颜如玉则迅速而又惊喜地站到了他对面,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居然也有秘密”、“真棒,又有热闹看了”。
陈琮既忐忑又尴尬,疑惑地回视那人。
那人突然一声断喝:“把他摁住了!”
话音刚落,几双钢钳般的大手先后摁到了陈琮身上,肌体自然反应,他第一时间想反抗,想想算了,身体又随之松弛:明显是误会,是误会总能说清楚,动手反而会让事情变糟。
再说了,这儿九十多号人呢,相当于以一敌百,说不定有不少跟这人一样的练家子,横竖打不过,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只是短短一转念,肩颈、后背就已经被人牢牢钳制住了,陈琮脸上努力保持微笑,努力寻求和平对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那人没说话,向他身后略使了一下眼色,陈琮还没反应过来,腰眼处一阵热灼,伴着滋滋的电流音,麻痹感上下窜延,下一秒,重重砸倒在地。
这帮孙子,居然电他!
人群再次惊呼后退,陈琮头晕目眩,小腿止不住轻微抽搐,模糊中,他看到那人走上前来,冷冷向着他俯下身子,还看到梁婵慌张地抓住那人的胳膊,叫了声:“爸爸!”
原来这人就是那个066号,剥皮匠梁世龙。
***
陈琮被一桶凉水当头“泼醒”。
其实水泼之前他就已经醒了,也察觉到手脚都被捆得很扎实,之所以没急着睁眼,是因为听到屋里有动静。
有人在踱步,嘴里还喃喃有声,于是他暂时装晕、想听听这人在说什么,没准能拿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人低声念叨着一句话。
——尘土飞扬,想去北方。
此人多半是个文艺咖:北方风沙大,尘土飞扬,建议留在南方,非要逐尘向北的话,口罩必不可少。
再然后,带泥腥味的水就泼过来了。
陈琮挂着一脸污水睁开眼睛。
这是宾馆的布草间,卫生状况堪忧:排柜上毛巾、床单、被罩胡乱叠放,打扫卫生的工具堆靠在墙边,刚用来泼他的水,应该就是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拖地水。
那人见他醒了,把桶咣当扔掉,蹲下身子,与他视线平齐。
梁世龙。
陈琮挤出友好的笑,还是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梁世龙答非所问:“你和陈天海,在搞什么鬼?”
***
陈琮一愣,突然有点激动。
梁世龙这个问法,爷爷陈天海大概率还在世。但这话问得让他不安,这里头,有自己什么事呢?
他定了定神:“我爷爷八年前离家出走,我一直在找他,你有他的消息?”
梁世龙嘴角下抿,颊肉微动,突然一巴掌狠抽过来:“装!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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