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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源自何处,但蒂安娜猜对了。
艾德里安点头,“当然,我的荣幸。”
里德尔见此,只好独自愤愤不平地离开,走时气不过,两手一挥,把端上来的叁盘烤肉顺走了两盘。
艾德里安没理会他,他打开舱门,迎蒂安娜进去。
他今晚态度和善得古怪,擦肩而过之际,蒂安娜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她感受到他周身水汽湿润,身上很潮,像是不久前才洗过澡。
并且不知道是否是体内残留的嗅觉,她似乎闻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缭绕在空气中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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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的船舱很暗,蒂安娜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对蒂安娜道“稍等”,随后放下餐盘,点燃了一支蜡烛。
蒂安娜寻着光亮看去,见他躬身背对着她,正将融化的蜡泪滴在黄铜托盘上。
借着这微弱的光,蒂安娜大致看清了船舱的布局。
十分简约,一张镶入墙中的黛赭色银边木床,一套干净整洁的精雕桌椅,地上还堆着许多书本和羊皮纸,全用绳子捆扎起来,绑在了一块。
除此外,桌旁还立一个巨大的黑色衣柜,四周不见他的盔甲和衣服,蒂安娜猜想应当放在了柜子里。
房间宽敞。但并没有蒂安娜想象中奢华,舱内有一扇内门,通往隔壁。门外摆着一只竹篓,里面装着几件换下的衣服,蒂安娜想门后应该是他的浴房。
艾德里安将蜡烛立在托盘中,他见蒂安娜站着,道,“坐下吧。”
房间里只有两个地方可以落座,桌前的木椅和蒂安娜身后的床铺。
而桌椅在艾德里安身边,也没见他要把椅子让给她的意思,那她能坐的就只有他的床。
床上的被子迭得齐整,像是没有打开过。蒂安娜缓慢在他床上坐下,臀只占着一点床沿。
蒂安娜坐下时,手下意识撑在床上,不料入手冰凉刺骨的触感,她缩回手,侧目一看,是艾德里安随手扔在床上的长剑。
蒂安娜以为艾德里安也会一同落座,然而他却提起木椅,将椅子放在她身边,然后端起蜡烛放在了椅子上。
那光驱散了她四周的黑暗,令她稍稍安心了些,而他则是不远不近地站在了她面前。
蒂安娜借着面纱的阻挡,抬眸看向他,目光对上他在晦暗光亮中显得愈发黑沉的眼眸,她心下一颤,猛然发觉自己此番行径过于莽撞了。
昨夜她才受到了约翰的威胁和骚扰,此时她应当对男人感到惶恐不安、胆战心惊,而她却提出了和艾德里安独处的请求。
如果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在深夜提出类似的请求,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对他抱有男女之情。
蒂安娜当然希望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最好艾德里安对她一见钟情,爱得她欲生欲死,不能自已。
可她今夜此举仍过于急迫了。
但出乎蒂安娜意料的是,艾德里安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如百日一般的防备姿态,这很不寻常,只是她一时不知道原因。
艾德里安站在她面前,任着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直到蒂安娜自己回过神来,悄悄收回了视线。
许是他目光灼热,蒂安娜竟产生了他能够看透她脸上面纱的错觉。
她不自在抿了抿唇,“艾德里安大人,您不坐吗?”
艾德里安摇头,“我站着就好。”
蒂安娜微微蹙眉,她很少和男人独处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内,他挺拔的身形无疑令她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可艾德里安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他看她的眼神格外专注,就像…
蒂安娜脑海中快速略过无数眼睛,在圣里罗教堂中,一双双望着她的或苍老年轻、或深褐浅碧色的眼眸。
艾德里安此刻的眼神就像虔诚向她祷告的教徒的目光。
满怀纯粹的忠诚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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