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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闲扫了眼那纹丝不动的枯枝,又扫了眼玄悯腰间坠着的铜钱串子,只觉得这秃驴着实有几分神秘。
玄悯时间掐得恰到好处,他那僧袍一角刚落回墙后,刘师爷和他那老友便从后门迈了出来。两人大约是上了年纪,耳朵也不算好使,居然真就没发现异常的动静。
江世宁在夹墙里瞄到了刘师爷的背影,虽然他极不乐意见到刘师爷,但依然有些纳闷——为何玄悯见了刘师爷也要避让开,还一副不想费工夫处理麻烦的模样?
好在他有一颗“极怕给人添麻烦”的心,不妄言,不造次,不裹乱。硬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大气不敢喘地乖乖呆在墙后,眼睁睁看着刘师爷和一个陌生人一前一后穿过天井,往中堂走。
就在刘师爷刚要跨进中堂大门的时候,一个有些含糊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爹?”
墙后的薛闲瘫着脸道:“好了,真傻的那个来了,多会挑时候啊。”
果不其然,就见刘冲不知从哪处摸到了这里,正站在走廊屋檐下,冲刘师爷叫着爹。
薛闲第一件事便是去瞧他的袍子。方才在死门碰上的“刘冲”穿着赭色的袍子,而走廊上的这个,却穿着灰蓝色的厚袍,和卷入阵局前穿的一模一样。
隐匿在夹缝中的玄悯抬脚便迈了出去,在刘师爷反应过来前,大步闪到了刘冲面前,伸手拽了刘冲一把,在他发出惊呼前,大力将他拖到了窄门边。好在中间这处天井十分小巧,来回不过几步,从夹墙到窄门也只是眨眼的工夫。
中堂前愣着的刘师爷终于反应过来,他倏然变脸,抬脚便要冲过来。
好在玄悯反应更快,一跨一转便到了门后。
咣——
窄门被玄悯背手撞实,江世宁还下意识抬手布上了门栓。
不过他抬头看了眼愣神的傻子刘冲,突然“咦”地发出了一声疑问。
玄悯刚到门后,便松开了揪着刘冲的手。薛闲默默仰脸,心说这秃驴看着瘦,手劲真他娘的大啊。这刘冲可不是江世宁那种纸片儿似的身形,还格外愣,半点儿不知配合。徒手拖着这么个大活人,得多大力气?
玄悯都不用垂目,光是余光便能瞧见那孽障仰着脸盯着他,也不知在瞎琢磨些什么东西。
总之,必然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
他面无表情地用手掩了一把腰间,把那张十分伤眼的“死不瞑目”脸给捂上了,又被薛闲两手并用挠开了。
薛闲:呸!吃了豹子胆!龙头你想捂就能捂的么?能的你!
“他……他脸上的痣怎的换了地方?”江世宁指着刘冲一脸茫然地喃喃。说完,又觉得自己用指头直指着别人有些不知礼数,顿时讪讪地收回了手,尴尬地看向玄悯。
玄悯被薛闲挠开的手一顿。
“先前不是在左边么?怎的换到右边去了?”江世宁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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