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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从前面座位的挂兜里『摸』出来两张硬纸房产广告,在中间折了一下,折成不大不小的一沓。他像是在给自己扇风,只是角度稍微有点偏。风徐徐地吹在身上,把闷热的空气暂时吹走一些,凉风吹在身上带来舒适的凉爽,每一次都很短暂,可又长久地持续着。
小风一直没停,始终平稳,直到最后车停了下来。
他们车开得快了些,落了车队一点距离。司机直接开去了县里给他们安排好的宾馆,这儿早就有当地『政府』的人在等了,第一车到的人就是要最长时间接受盛情款待的那一车。虽说后面咋也免不了这个,可第一车这个盛情确实有点难接。
车上几个人都没动,陶晓东跟汤索言对视一眼,有默契地看着对方,都笑而不语。
只有迟骋拎着书包要下车,被陶晓东一把薅住了,没让他开车门。
陶晓东跟司机说:“咱出去转一圈儿。”
迟骋莫名其妙:“不下车?”
“现在下车你就蒙了,”陶晓东失笑,“那场面咱小迟接不住,哥都罩不住你。”
迟骋整不明白他们,也不多问,又回去坐下了。
陶淮南已经把刚才的广告纸放了回去,抱着书包坐得板板正正,迟骋坐下之后他又下意识地挺了挺背。
这一天下来陶淮南其实都过得稀里糊涂,干什么了也没记住。
房间都是两人一间,哥肯定和汤哥一间,那迟骋自然是跟陶淮南住一间。两人都没说别的,没人闹着说要换房,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不至于那么幼稚。
陶淮南拎着包进去,哥和汤哥还在楼下跟人说话,没能上来。迟骋跟在他后面,包随手放在一边,往卡槽里『插』了卡。
进门这会儿工夫两人离得稍近了些,陶淮南能感受到身后人的温度。他想说点什么,又不忍心打破现在的气氛。
何况迟骋也没给他打破的机会,东西放下他就开门走了。这次他们一起来的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人住楼上,都是迟骋同学。
陶淮南收拾好自己就躺下了,迟骋很久没回来。
他应该是快十一点才回来的,之前陶淮南特意去把门开了个缝,之后没再关实。哥进来看过他之后替他关上了,陶淮南又起来打开了。迟骋走的时候没拿房卡,估计他也不会想要敲门。
迟骋回来后陶淮南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听见迟骋去洗了个澡,回来直接关灯睡了。
迟骋大学只读了三年,提前把学分都修完了,提交了提前毕业申请,现在研二已经读完了。这次带的设备是他跟学校几个男生去年做的盲人导航项目,软件卖给了科技公司,第一批产品刚测试完成,目前还没上市。这样的项目他们做了几个了,但目前国内做盲人科技的公司不多,市场和技术都受限。
另外两个男生陶淮南第二天才碰上面,迟骋一早就走了,天没亮就洗漱出了门,再看见的时候就是和那两个同学一起过来的。
迟骋穿着黑t恤运动裤,正边走边咬一个面包。陶淮南听见他过来,主动打招呼,叫了声“小哥”。这两个字对现在的陶淮南来说是最轻松的。
迟骋“嗯”了声。
“谁啊?”迟骋旁边一个听起来更年轻点的声音,活泼地问着,“这小帅哥谁?”
陶淮南朝说话人的方向转了下,眨了眨眼。
迟骋脚步没停,把面包纸扔进垃圾箱,最后一口都塞进了嘴里,说:“我弟。”
“啊这就是你弟啊?”男生跟陶淮南说了声“嗨”。
陶淮南也礼貌地笑笑,和他说了个“你好”。
另外一个同学跟陶淮南打了声招呼之后,跟着迟骋一起进去了,只剩下这个还站在面前和他说话。
“一直听迟哥说有个哥有个弟,见着真人了,”男生手在陶淮南眼前晃了晃,陶淮南稍微往后退了一步,男生说,“你俩长得不像。”
陶淮南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他俩本来也长得不像。
“我先进去了,晚上找你玩儿,我是凡果,你就跟着迟哥叫我果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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