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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马一前一后赶来,白色骏马上,女子高坐,发髻有些许凌乱,许是急忙赶来,甚至没有换下脏污染血的衣裙。
苏暮词眸光浮乱,片刻便恢复如常,微微欠身:“国师大人。”
来人,正是国师萧景姒,骑着白色骏马,身后是她的侍女。
她回礼:“苏姑娘。”
一身狼狈,神色自若,丝毫不损她满身气度,卫平侯府萧七,果然非比寻常。
问过礼之后,萧景姒下马,朝钦南王府走去。
她大抵是来找楚彧。
苏暮词喊住她:“国师大人。”
萧景姒回眸。
顿了片刻,苏暮词抬眸,双目相对:“若是我没猜错,国师大人上次来询问师傅长白医仙的下落,是为了楚世子。”只怕,她寻的不是医,是药。
国舅府苏暮词,当真生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思。
萧景姒并不否认,坦然而平静:“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为了你送来的那个药方。”
如此供认不讳,她倒无惧无畏。
苏暮词嗓音一沉:“你利用我?”
她浅笑:“彼此。”
苏暮词哑然,当日她确实心存侥幸,想借她的手寻药,只是哪里知道她萧景姒空手套白狼,这样轻而易举地让她乖乖双手奉上了药方。
“那药方你要来何用?”苏暮词问道。
阿娆……
方才,楚彧唤的,便是她的乳名。在她耳边挥之不去,全是楚彧轻柔缠绵的声音,苏暮词募地抬头:“你是为了——”
萧景姒打断,不瘟不火的口吻:“那四味药你不要插手,也别和我争,我势在必得。”
紫湘问过她,楚彧之于她,是风月之情,还是君子之交,她不懂心头那样沉甸甸的情绪是什么,只是确定,这一世,就算她谋不过那些小人之心,也要护得他一方安宁,楚彧,是她最后的底线。
苏暮词神色微变:“你与他——”
“与你无关。”
萧景姒只用了四个字,划清界限,转身踏过了钦南王府的门槛。
上一世,她是冷宫废后,在尔虞我诈的刀口上苟延残喘,她一步步摧毁凤家天下,也一步步将自己逼近万丈深渊,举步维艰时,她曾写了一封信,送去西陵。
信石沉大海,俨然是被截下了。除了苏暮词,还有谁会为了楚彧这般费尽心机。
人已进府,苏暮词缓缓收回视线,久久沉默,脸色惨白,身子突然一晃,撞倒了杌凳。
“小姐!”
她置若罔闻,若怔若冲。
侍女又喊了几声,苏暮词却好似未闻,喃喃自语:“为何会是她?”
眼眶微红,她怔怔看着王府:“我等了那么多年,为何是她……”
多年前,城西河畔,柳絮纷飞的树下,负伤昏迷的少年手里拽着一方锦帕,那锦帕色浅素淡,边角绣了两个字:阿娆。
她替他将腐烂的伤口剜掉,上药包扎,他也不过是微微皱了眉头,却当她碰到他手里的锦帕时,他骤然睁开眼了,只对他说一句:“这是我的,不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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