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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怒其不争,斜了女儿一眼,便压下怒气朝玄元道:“方丈,小女尽孝心切,今日之事还恳请您勿要外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徒惹小女的祖父伤神。”
玄元方丈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张夫人又看向流云公子,得体笑道:“倒是常听皇后娘娘夸赞你,久闻不如一见,公子果真是潇洒大度之人。方才我进来之后公子才进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还请公子守口如瓶。”
轻咳一声,流云公子道:“夫人安心,晚辈一向寡言。”
张夫人神情缓和,笑了笑便告了辞,临走前又多捐了一千两的香油钱,回了张家忙着拿张阁老的名帖出去打点,直到半下午才有空处理张小娘子,狠心罚她跪一个时辰,禁足半月,抄经书百卷。
与此同时,长兴侯府,重霄院。
秦氏回府之后一直待在重霄院,坐在傅慎时的房间里安慰他,廖妈妈也陪同在旁。
傅慎时与从前一样,只是垂眸听着,羽睫遮住晦暗不明的眸光,他一言不发,搭在扶手上的食指,轻轻地敲着。
说得口渴了,秦氏喝了一口殷红豆煮的茶,她拉着傅慎时的手,怜爱道:“慎时,那等轻浮之女,绝非良配,是咱们长兴侯府看不上她,以后娘再给你挑好的。”
抽回手,傅慎时端起茶杯,淡声道:“全凭母亲做主。”
秦氏叹了一声,道:“慎时,娘知道你委屈。”
傅慎时淡淡地“哦”了一声。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落下的一块肉,秦氏还是心疼着傅慎时,她捏着帕子道:“慎时,你以后的路还长着,此事你莫往心里去。”
额上青筋暴起,傅慎时握住扶手,手臂微微发颤,他嗓音低哑道:“母亲是打算,就这么算了?”
秦氏连忙道:“怎么会!”
挑起左眉,傅慎时沉声道:“哦?母亲打算如何做?”
秦氏一哽,着实被问住了,张阁老是朝中重臣,长兴侯府自然最好是不要同张家交恶,她目光一闪,不再同傅慎时对视,攥着帕子道:“……张家小娘子这般轻慢你,张家少不得给傅家、给你一个交代。”
“轻慢?”傅慎时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秦氏安抚道:“娘知道你委屈……”
冷着脸,傅慎时喝道:“够了!”他挺直了脊背,浑身散发出警惕防备意味,道:“母亲您走吧。”
深吸一口气,秦氏面色不豫:“慎时!张小娘子是把你错认作他人,可她终是没有什么过份之举,何况又打着孝敬长辈的名义,便是说出去了,又占得住几分理字?”
傅慎时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声道:“母亲说的有道理,儿子明白了。”
秦氏猛然起身,准备离开,廖妈妈心如擂鼓,也不自觉地跟着站起来,欲出言挽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殷红豆在旁心急如焚,傅六死鸭子嘴硬到极致,张小娘子装病和咒他死的话竟只字不提,若是说给大夫人听,便是为了侯府颜面,长兴侯也不会轻易放过张阁老。何况张家未必没在朝中树敌,做出这般不仁不义之举,稍稍放出口风,自有大做文章之人。
急中生智,殷红豆朝廖妈妈眨眼示意,她下巴微抬,指向东南方位的桃花树。
廖妈妈想起桃花树下殷红豆所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张口便胡说:“夫人,六爷只是不善言辞,并非得理不饶人的狭隘之人,这其中别是有什么误会。红豆这丫鬟是一道跟着去的,不妨听她说说是怎么回事。”
殷红豆松了口气,廖妈妈真是机智过人,只不过前面的两句话,胡说得过分了呵。
秦氏复又坐下,问殷红豆道:“你说说看,此事可还有隐情?”
傅慎时冰冷的目光投向殷红豆,却见她鼓着小脸,委屈巴巴地觑着他,水润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说“六爷这真的是夫人逼奴婢说的,不是奴婢自己要说的,六爷饶了奴婢吧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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