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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面色缓和几许,道:“按家规,老二做出这等不耻之事,扣除一年月例,赶去保定府祖祠思过半年。”
潘氏喉咙一哽,思过半年!傅二明年可是要参加秋闱的人!保定府那里怎么能做得好学问!
她瞪着秦氏,道:“大嫂,如此处理,是不是太严苛了些?”
老夫人拧着眉,冷冷地看着秦氏,还未开口,秦氏便猛然抬头道:“倘或弟妹觉得我这个宗妇处事有失公允,大可上书天子,褫夺我的诰命!”
若是将长兴侯府的家事变成朝廷之事,至于结果,谁都知道会是怎么样。
潘氏死死地绞着帕子,恨恨地看着秦氏和傅慎时。
老夫人也紧握双拳,语气平和却冰冷,道:“就按你说的办。好了,我乏了,都忙你们的去吧。”
潘氏欲言又止,脸和脖子都气红了。
秦氏唇边挂着得体的淡笑,她行了礼,道:“儿媳告退。”
傅慎时便也示意时砚推着他出去。
一行人出了永寿堂,在甬道上走了一会子,秦氏才温声问傅慎时:“昨儿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儿?”
傅慎时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眼看要分道扬镳,只道:“儿子先回去了,母亲告辞。”
“六郎……”秦氏追着喊了一声。
傅慎时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样子,秦氏只得作罢。
殷红豆与时砚皆同秦氏行了礼,便跟着傅慎时一道走了。
秦氏在后边看着傅慎时的背影,忽又将视线挪到殷红豆身上,忍不住眉头紧锁。
堂兄弟两个,为了一个丫鬟就闹出事来,今儿还好是傅慎时占理,否则老夫人仗着婆母身份,还不知道要从她手里夺些什么走呢!
甬道远处的主仆三人径直往重霄院去,进了院子,傅慎时兀自去了书房,一言未发。
殷红豆快步跟了过去。
都过了这么久了,傅慎时心里的气儿总该消了吧?通房的事儿,总得说清楚了。
傅慎时从永寿堂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他也没说让殷红豆伺候,两个“翠”也还是在房里站着。
殷红豆走到书房门口,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打了个喷嚏,惊动了书房里的人,屋子里四双眼睛都朝她看过来。
“……”
四个人里有三个人动作齐齐整整,傅慎时稍微慢他们一步地抬起头,殷红豆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低着头挪进去,垂手而立,似乎有话要说。
傅慎时见了殷红豆这副模样,他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便淡声吩咐道:“都出去吧。”
两个丫鬟,包括时砚都出去了,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有时砚看着,两个丫鬟也不敢偷听,站在廊外边嘀嘀咕咕,猜测着傅慎时和殷红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翠竹胆子大,她跑去跟时砚套近乎,问了一些话,时砚木着一张脸,没听到似的,根本不搭理人。
书房里,傅慎时两手闲闲地搭在轮椅上,道:“说罢。”
殷红豆鼻音有点重,声音也有点儿闷闷的:“奴婢想谢谢六爷救命之恩。”
傅慎时神色淡漠地瞧着她,声音微冷:“你以为我是存心救你?”
殷红豆揪着袖口,道:“奴婢没这么以为!”
她是这么以为,但是她不会说出口,否则以傅慎时的性子,必然说她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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