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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慎时瞧过去,殷红豆整个身体都在被子里,只有圆溜溜黑漆漆的脑袋露在外面,她头发松散地束着,落在白净的脸侧和光洁的额上,她下巴磕在床沿上,微微鼓着脸,一双点漆眸子,莹润亮泽,直直地朝他看过来。
睡没个睡相。
他撇开脸,继续看书,余光却往被子那边看。
她到底还是心甘情愿替他暖床了。
殷红豆已经把被子躺暖和了,她的脸颊贴在床上,小脸挤得肉嘟嘟的,她歪着脑袋,道:“六爷,奴婢这回可是洗净过的,没有弄脏您的床!”
傅慎时没搭理她。
殷红豆眼珠子上翻,吹着额边碎发,嘟囔着道:“六爷,床上暖和了,您要就寝吗?”
茶也倒了,床也暖了,总该不折腾她了吧?
正好时砚洗漱完了进来。
傅慎时放下手里的书,淡声道:“你出去吧。”
冬天的夜里,殷红豆躺在舒服的被窝里还有些恋恋不舍。
傅慎时抓住了她眼里的难舍之情,和她之前死活不情愿替他暖床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眼尾挑了挑,闪出一丝笑意。
长兴侯府的人到庄子上来了,这本是殷红豆意料之中,不过令她惊讶的是,秦氏亲自来了。
秦氏领着御医来,庄上的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长兴侯府跟了四个丫鬟,其余管事妈妈和婆子不表。
一众人鱼贯而入,丫鬟们手里还拿了不少东西,将上房中间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秦氏坐在最上边,丫鬟随侍左右,时砚推着傅慎时出来,在靠近铜火盆的地方坐着。
殷红豆站离傅慎时最近的地方,廖妈妈则再秦氏身侧。
秦氏先没急着问傅慎时的事,而是问廖妈妈庄子上怎么样。
庄子上的事儿廖妈妈又不管,她偶尔也听庄上管事说两句,便将管事的话笑着转述给秦氏。
秦氏端庄威严,面容一丝不苟,她点了点头,着丫鬟们将东西放下。
廖妈妈领着丫鬟们去了跨院,归置东西。
屋子里便只剩下秦氏的心腹丫鬟如意和一个管事妈妈,还有傅慎时主仆三人,一下子清净多了,似乎也冷了下来。
秦氏瞧着傅慎时白皙的面色,似比从前在长兴侯府红润了一些,她的脸色也好转了一些,她道:“近来腿养得怎么样?还硬不硬?麻不麻?”
傅慎时微低头冷淡地答话:“劳母亲牵挂,已经好了许多。”
秦氏点了点头,道:“胡御医来了,先让他给你施针,咱们母子二人再说话。”
傅慎时低头未动。
如意闻言,去了跨院里将胡御医请过来。
时砚和殷红豆,一道将傅慎时送进房里。
待胡御医来后,问过两句,点了几下头,很满意傅慎时近来的保养态度,他面色轻松许多,道:“容我看后再替郎君施针。”
这便是要脱掉傅慎时的衣裤。
殷红豆跟如意二人,乖乖地出去,秦氏起身,一道出去。
傅慎时目光扫过秦氏和殷红豆的背影,他握紧扶手,低声同胡御医道:“劳您快些。”
胡御医一笑,道:“快不得,针灸之事岂能图快?”他又看向时砚,请时砚帮着除去傅慎时的衣裤。
厅里,秦氏出来之后没有坐下,她深深地看了殷红豆一眼,便跨出了门。
秦氏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殷红豆立刻垂头跟了上去,一道在旁边的跨院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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