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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风不说话了。
“知道您为疫症一事费尽心思,只是您也是大夫,该知劳逸结合的道理,若长久不睡,只怕损坏脑子,反而是欲速则不达。”那人温声劝道。
沈随风扯了一下唇角,再开口谦逊许多:“我之后会多加注意。”
那人见他还算听劝,笑了笑便离开了。
沈随风捏了捏眉心,继续配比药草,仿佛刚才说会多加注意的人不是他。
冯乐真睡了醒醒了睡,在不知第几次醒来后,总算感觉精神好了点。
人一醒,就总想做点什么,她思索片刻,一脸郑重地拿起了扫帚。
沈随风这些时日忙得厉害,没有时间再帮她清扫屋子,如今屋里虽然看着还算干净,但已经浮了一层灰尘,冯乐真决定自己收拾一下。
一刻钟后,她放弃了。
虽然昔日出巡各地,也有过艰难的时候,但再艰难也没亲自扫过地,本来以为是件简单的事,可真当自己去做时,才发现如此困难。
冯乐真叹息一声看向水盆,又动了擦桌子的想法。
于是沈随风回来时,便看到她拿着手帕,正一脸郑重地擦桌上那盆兰花。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擦它了?”他一边将吃食放下,一边不解地问。
冯乐真幽幽看向他:“本来是打算擦桌子的。”
沈随风:“?”
“但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索性来擦擦兰草吧,至少这个本宫能做好。”她又道。
沈随风这才看到桌子上还丢着一张染了灰尘的脏帕子,而被她擦过的地方已经干了,却还留着明显的水渍痕迹。
他无言片刻,再对上冯乐真的视线时认真道:“其实殿下也擦不好兰草,毕竟兰草这东西……擦叶子就行,没必要擦它的根。”
冯乐真看一眼自己停在根上的手指,静了静后把帕子扔了。
沈随风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盆兰草下面的土太少,以至于根茎露出,本宫这才想擦一下。”冯乐真嘴硬。
沈随风笑得更放肆了。
冯乐真想将兰草砸过去,可惜花盆太重,她只能放弃。
等她坐下用膳时,沈随风突然想到什么:“方才有几位老人家找到我,说今晚想做一场篝火祈福,请我来问问殿下的意思。”
“篝火祈福?”冯乐真不解。
沈随风颔首:“是西江城特有的一种习俗,烧一场篝火,再以篝火灰在布条上写下愿望系在树上,便可将心愿传递给漫天神佛,他们说殿下为了他们整日闭门不出,他们也想做些什么,同殿下一起祈愿疫症赶紧结束。”
冯乐真眼底带笑:“若是可以稳定民心,倒可以一试。”
“嗯,知道殿下会同意,所以我提前替你答应了。”沈随风一脸淡定。
冯乐真无语:“那你可真是放肆。”
沈随风笑了一声,意外的没有反驳。
当天晚上,演武场便燃起了五六堆篝火,百姓们围着篝火谈天说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等到篝火燃尽,便纷纷上前去取烧完的木棍或灰烬,有人眼疾手快抢了两片木棍,还分了一片给沈随风。
“沈大夫,你也写呀!写完了之后挂树上,挂得越高愿望就实现得越快!”
沈随风正要去看冯乐真,闻言笑着摆摆手:“我不信这些,你们自便就好。”
“写一写吧,这是向上天祈福呢,你要是不想挂,我替你挂上也行,就是可能挂得没那么高,愿望要慢一点实现。”那人还在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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