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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响起,冯乐真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他的身后,沈随风若有所觉,却始终不肯回头。
冯乐真垂下眼眸,独自回了长公主府,沈随风下意识要跟,却被快速关上的大门拒之门外。
他怔怔看着紧闭的大门,第一次发现这道门如此的坚硬,仿佛他耗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撞开半分。
许久,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走吧,跟我去客栈。?()?[()”
是沈随年。
沈随风僵硬回头,看到他后艰难开口:“哥,是不是你之前做的事惹她生气,她才会如此对我?”
“殿下是那种人吗?”沈随年不解释,直接反问。
是啊,她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
她虽在高位,却很会爱人,她总是给予他最大的尊重,所以才会在兄长以整个营关相要挟时,也不肯妥协半分,却在事情都解决之后,同他说了再见。
她总是这样体面,连分开都不准外力掺和,她总是……这样狠心,做下的决定,便再不会更改。
“兄长,她不要我了……”沈随风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修长的手指掩住眉眼,声音哑得厉害。
沈随年心疼得厉害,恨不得现在就替他砸开长公主府的大门,可他到底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守在他身边,直到他愿意同自己离开。
沈随风就此从长公主府里搬出去了。
说是搬出去,衣物行李却没有收拾,他原先住的厢房里,也是日日有人打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送一壶新茶,然后新茶变冷茶,冷茶再换新茶。
冯乐真始终平静,白天去府衙喝茶理事,晚上回府中休息,仿佛从不认识沈随风这个人,只是长公主府内的气压都莫名低迷,每个人与她说话时都透着几分小心,对‘沈随风’三个字更是绝口不提。
接连过了四天这样的日子,沈随年终于找上门了。
相比他离开时的意气风发,今日的他胡子拉碴,眼睛也泛着红,一看就是好多天没有休息过,冯乐真看到他与沈随风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恍惚一瞬,又很快冷静下来:“怎么突然找来了?”
沈随年苦笑:“殿下,您去看看他吧。”
冯乐真顿了顿,眉头蹙了起来。
沈随年下榻的地方,是
()整个营关最昂贵的客栈,单是价格,便过滤了大半行客,所以即便是白天,客栈里也没什么人。
冯乐真随他一同进了客栈,又径直去了顶楼最后一间厢房,厢房门窗紧闭,门口却守着几个练家子,看到沈随年来了才往旁边让一步。
“营关地处边塞,万事总是小心些为好。”沈随年解释为何会有这些人。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你自是舍不得限制他自由的。”言外之意是不必解释。
“多谢殿下理解,”沈随年忧心忡忡地看向房门,“殿下,他从回来便没有吃过东西,草民给他强灌了几次粥汤,都被他吐了出来,最后只能略微喂些水……”
没等他说完,冯乐真便推门进去了。
屋里窗帘都拉了起来,挡住了所有光线,冯乐真从屋里关上门的瞬间,仿佛将自己关进了一片黑夜。
她站在原地静默片刻,等视线略微适应了些,便看到一道黑乎乎的人影靠在床边。
冯乐真面色沉静地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停下的刹那,坐在脚踏上的人恍惚抬头,再开口声音如砂砾一般:“我又做梦了。”
冯乐真漂亮的指甲掐进掌心,站了许久后才淡淡开口:“沈随风,你闹什么呢。”
沈随风一顿,半晌才小心翼翼抓住她的裙角。
入手柔软,是真的。
他的指尖突然颤抖,好半天都没回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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