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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又递过来一个汤盅,这才拔腿就跑。
楚云梨三两口吃完了点心,正喝汤呢,妇人已经踏进门。看到她手中的汤盅,顿时大怒:“没分清豆子,不能吃东西!”
说着,上前就抢。
楚云梨干脆闭上了眼:“出去!”
妇人振振有词:“主子让奴婢守着您……”
楚云梨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她也知道自己的奴婢?
看这做派,比原身这个主子还要气派。
楚云梨目光凌厉地瞪了过去,妇人有些被吓着,退了两步,缩到角落中不说话了。
原身杨艾草,父亲出身寒门,于读书上颇有天分,十八岁中了秀才,但在三十时才考中举人,又过六年,终于得中进士科举入仕。
这做了官,于寒门来说,那就是一步登天,杨父颇有几分远见,哪怕在他中举人时女儿杨艾草已经十二,上门提亲者不知凡己,他也始终不肯许亲,在入仕后才开始替女儿挑选合适的人选。
这身份不同,可挑选的人自然不同。他颇费了一番功夫,竟和郡王府搭上了线,将女儿嫁给盛郡王做了孙媳。
哪怕盛郡王和皇上已经不亲近,但于普通人眼中,那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入了郡王府,那就一步踏入了富贵圈,走出去得人尊重。要说缺点嘛,就是高嫁后只能听婆婆的话,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受着。
杨艾草入府已经十七年,当初她比夫君关海全大了三岁。两人膝下有一女二子,算得上相敬如宾。
如今关海全已经是世子,杨艾草的婆婆已然是郡王妃,郡王今年时常生病,咳嗽了几个月不见好,好像落下了病根。
这些年来,杨艾草没少被罚,她其实读过书,完全可以抄写佛经。但婆婆经常说她粗鄙,每次一生气就让她捡豆子。
这一次郡王妃发怒,完全没有征兆,杨艾草如往常一般天不亮就去伺候婆婆,刚进门就被一个碗砸来,被砸中了头忍不住呼了一句痛。郡王妃就发作了,说杨艾草故意装可怜来衬得她暴躁无常,又骂杨艾草没安好心。
天地良心,被人砸痛了,痛呼只是下意识而已。
“夫人,您还是得动一动的。”
听到妇人的声音,楚云梨睁开了眼,她看着面前的豆子,哪怕光线昏暗,她也知道面前这只大碗有一只豁口,那是前年她捡豆子时郡王妃跑来发怒后砸的。
这什么郡王世子妃,忒憋屈了。
但没办法,杨父寒门出身,全靠着郡王府提携,虽说郡王也不得皇上重用,但有这一门姻亲偶尔提点,总比杨父自己碰个头破血流要好。
因此,杨艾草多年来任劳任怨,婆婆发脾气她都只能忍着。偶尔回娘家提及,也被母亲呵斥不懂事。
反正,忍就对了!
杨艾草早已受够了这只大碗,楚云梨也不会捡这劳什子豆子,当即抬手端起碗就朝着妇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碗撞到墙上,后又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豆子滚了一地。妇人吓一跳,惊声尖叫道:“夫人,你疯了吗?”
事实上,郡王妃没将儿媳放在眼里,每次惩罚都不过是一句话,反而是她身边的几人拿着这吩咐使劲往虐待杨艾草。
这些事情郡王妃都是知情的,但懒得管。长此以往下来,纵得这些人愈发拿自己当回事。每次趁着杨艾草被罚时拿她出气。
楚云梨缓缓起身,因为跪得太久,膝盖已经麻木,她还踉跄了一下扶着桌案才勉强稳住身形。她冷声问:“我捡完了,可以回去歇着了吗?”
妇人是府中的老人,听说教她的规矩的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向来自视甚高,惊讶过后,怒火冲天:“夫人,您分明没有捡完,还敢发脾气砸碗。就不怕王妃责备?”
楚云梨要是怕,也就不会砸了,她伸手在腿上揉捏了几下,重新找回了知觉。但整条腿到处都如针扎一般的疼,这应该是经常罚跪又受冻,已经落下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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