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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东西给你了,可以放开我了吧?”云庭窝了一肚子气,没好气道。
江篱冷笑几下,道:“你未免太过天真,只怕几个月前的事情,今夜必得重新上演一番。若放了你,谁又能保我们几人性命?”
“江篱,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这四字,只怕应该我对你说才对。你几次三番与我做对,要将我抓住,又派颜碧槐偷了我母亲的遗物,布下种种机关,到现在,你如何有脸说我欺人太甚!”
“你!”云庭被驳地哑口无言,闷了半晌,才无奈道,“江篱,我抓你,并非想害你。我只是,只是……”
“你想做什么,我并不感兴趣,只是我想告诉你,从今往后,莫要再与我为敌,下次若再见到你,我便送你去见阎王。”江篱说罢,扫了一眼底下站着的上千号人,吩咐道:“让他们放下兵器,让我的朋友都走。”
云庭知道大势已去,今夜要活捉江篱等人,已是千难万难,只得垂头丧气地挥挥手道:“都撤了,让他们走。”
兵士极为听话,纷纷向两旁让去。伍梓杉一脸笑意地抬头望来,不知是在笑云庭无用,还是在称赞江篱勇猛。
吕蒙等人小心防备,快速往庄门口走去。叶白宣回头想去背起丁莫言,却是脸色一变,大叫道:“不好。”
马上的江篱听得他的惊呼,心一拎,大声道:“怎么了?”
“丁莫方,他不见了。”
这下子,场上不光江篱他们,便是那些兵士,都变得好奇起来,纷纷交头接耳,或是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叫起来:“哎呀,他往火堆里爬去了。”
众人纷纷往那着火的宅院望去,果见火光四起处,一个身影慢慢向火堆爬去。他回过头来,望了江篱一眼,正是丁莫言本人。
江篱全身的血都往头顶上涌,手中的力量不自觉便加大,疼得云庭不停地挣扎。可是江篱却未意识到这一点,她两眼含泪,心急如焚,冲着丁莫言大叫道:“爹!”
丁莫言却只是看她一眼,又回头,毫不犹豫地往火堆里扑去。在场的人,没有一个都截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赴死。此情此景,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对丁莫言来说,死,或许比生更来得快乐。
叶白宣见江篱有些失控,哭得止不住泪,走到马边,拍拍马身道:“别哭了,脱身要紧,你若死在此处,你爹也会死不瞑目。”
江篱这才收住了泪,示意叶白宣带人快走,自己则挟持着云庭,拍拍马身,慢慢地跟在众人身后。
那些兵士此时群龙无首,更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伍梓杉。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伍梓杉是个什么来头,看他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想来根本不在乎云庭的死活,当下只得举起长枪,亦步亦趋地跟在江篱他们后头,却又不敢靠近。
出了赤梅山庄,江篱指了一条下山的路,吕蒙等人便运起轻功,朝着山下奔去。江篱也喝了一声,一夹马肚,带着云庭朝山下而去。
云庭坐在马上,真是如坐针毡,夜风从耳边刮过,吹得他身凉心也凉。想不到,筹划了这么多时,费了那么多功夫,最后竟是功亏一篑,败在了小小的江篱手中。他一想到现下的危险局势,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心中有些惧意,却还是开口道:“江姑娘,这云庭刀,能否还给我?”
江篱听他的要求,只觉好笑,却也有些佩服他,如此恬不知耻的话,亏他也说得出口,当即便讽刺道:“这是我娘的遗物,便是我的东西,如何能说还给你。更何况,我又凭什么将它给你?”
“为了天下苍生。”云庭的理由听上去既可笑又无理。
“天生苍生,那是皇上该管的事情,我区区一个小女子,管不了这许多。”江篱放开云庭,跳下马来,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大踏步地追赶叶白宣等人而去。
赶到山下,已是三更时分,天已大黑,几人却也不敢担搁,继续往前行。庞氏夫妇极力邀请众人上白虚派,算是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江篱寻思着要回三生门一趟,便答应了下来。那吕蒙与湘姐却是要走,江篱与颜夫人多年未见,自然不肯放手。湘姐想起有些事情要对江篱讲,便也答应了下来,西渊也未做反对。众人目标一致,行起路来便是快了许多。
一直行到第二日晌午,众人才算停下来歇息片刻。自昨晚起,各人便都处于紧张之中,为脱险境拼命赶路,身体倒也不觉得疲累。待到真正歇了下来,也知无人再会追来,这时才惊觉浑身酸痛,便是连一步,都无法再往前踏出。
庞氏夫妇年事已高,靠在一起直喘粗气,没多时,竟相继睡去。因为多人上路,为免引人注目,江篱他们一直挑乡间小路前行,前后左右也无投宿之处,只得找了个破庙暂时安身。
她见庞氏夫妇睡得香甜,便也不去打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只是喝水。叶白宣知她心中积郁良多,此时只想清静一下。但他却是个天生爱与人做对之人,江篱越是萎靡不振,他便越要上前逗她一逗。
西渊与吕蒙去到附近,打了几只野兔回来,湘姐便在庙中忙着收拾。江篱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直在想,这么些年,她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当初,她又是如何从那血狼窟脱身?那个吕蒙,与她是何关系?她不蠢,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兄妹之说。只是一切的疑问,此刻都不便问出口,惟有等到了白虚派,才能关起门来,好好问问湘姐。
那野兔很快便烤好,庙内顿时香气四溢,便是睡得正香的庞氏夫妇,都醒转过来,直呼肚子饥饿。
叶白宣撕了条兔腿,晃至江篱面前,两人面对面相坐。江篱闻着那兔腿的香味,肚子已是叫个不停,自然地伸出手去,却见叶白宣一口咬向那兔腿,竟不愿给她。
江篱瞪他一眼,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叶白宣却开口道:“饿了便自己去拿,师父的盘中餐,你也想抢?”
江篱看他那样,如何有一点做师父的模样,不禁好笑道:“做师父的,竟只顾自己吃,也不知昨晚,是谁助他脱困?”
“若不是为了救某个忘恩负义的小女子,我又如何会陷入困境?”叶白宣将兔腿递到江篱嘴边,看她咬了一口,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江篱心知,若论逗嘴,她无论如何也不是叶白宣的对手。倒不如收嘴的好,还能少受一些他的闲气。
叶白宣正在开口询问江篱这些日子在赤梅庄的情况,方西渊却走了过来,递了块肉给江篱,道:“那一日,我暗闯赤梅庄被发现,还以为,你已遭了不恻。”
江篱想起那晚的情景,她一直没有机会向丁莫言问个明白,如今已是阴阳两隔,再也无法从他嘴里问出详情,便只得对方西渊道:“那一日,你是如何出的庄?”
“是丁莫言放走我的。颜碧槐本要杀我,却被丁莫言拦下。想不到,他竟是你爹。更料不到,我如此恨颜碧槐,最终还是未让他死在自己手上。”方西渊有些愤恨,却也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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