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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前两天才犯。”“前两天?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说?”如果贺北安没搞错的话,应该是他弄的,“你说你喜欢快一点儿,是因为腰疼?”之前说过的话换了一种情景,就让很不自在,沈芷没说话,伸手去拿贺北安手上的注射器:“给我。”贺北安想起刚才沈芷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沈芷,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沈芷说得很轻松:“不算什么,成年人谁没点儿慢性病?”她是真这么觉得,绝对健康的人很少,哪个成年人不是带病生存。“你准备自己打针?”“其实很简单的。”“既然这么简单,我帮你吧。”沈芷想要拒绝,可现在尽早把贺北安送走是正经,为这点儿小事争执反而拖延时间。沈芷趴在床上,她伸手要去褪后面的睡裤,结果贺北安已经给她褪下了,贺北安拿棉签去蘸碘伏药水,一点点去擦即将要打针的地方。沈芷不说话,她拔掉针帽,吸取灭菌药水和注射液,动作一气呵成。技术不好(可以重看下,……贺北安问沈芷:“你经常给自己打?”“时刻备着,偶尔疼的时候打一针。”贺北安仍在拿棉签给沈芷擦,他的动作和他的人完全对不上号,动作轻得让她很不适应,往常她自己注射的时候,只是快速拿棉签蹭两下。沈芷终于忍不住对贺北安说:“可以了。”她把针管放在灯下扫了一眼,就要自己扎。“我来,我之前学过。”沈芷并不相信贺北安的话,他的爷爷是中医正骨,他爸爸专治男性难言之隐,就算他跟这两位学过注射,技术也丝毫不值得她信任。可当贺北安提出来的时候,沈芷也没拒绝。贺北安却并没着急给她注射,他拿棉签再次扫了一遍,手掌在他要注射的四周拍了两下,让她放松。沈芷反倒因为这一下绷紧了身体,她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金美花也只会以打屁股来吓唬她。她以前对疼痛的耐受力并不强。贺北安的手掌很大,半个手掌覆在她露出来的皮肤上,手上的疤痕扫过擦了碘伏药水的边缘,她知道此时贺北安并没什么想法,但她的脚趾不受控地收紧,头皮发麻,她深吸一口气又呼出,闭上眼睛,等待着注射液慢慢进入她的身体,贺北安的力道没掌握好,注射完针管有回血。“疼吗?”贺北安拿棉签使劲摁着流出的血。他的手掌仍敷在他的皮肤上,沈芷拿被子去盖,说“可以了。”等贺北安缩回手,沈芷才说:“没事儿,正常,我第一次打也这样,打针这件事就是要快准狠,越是狠不下心就越疼。其实你刚才只要对我再狠一点儿就对了。”“你对自己就够狠了。”肌内注射沈芷是两年前学会的,医院给她开了一周的量,她嫌去医院太麻烦,就自己在医用软件上找了个护士指导她肌内注射,她学得很快,技巧是其次,她胜在对自己够狠。腰没问题前,她一个人换饮用水换灯泡修家用电器,病了这些事她自己也能解决,花钱买服务就好,花钱买不到的,她就自己干。贺北安给沈芷盖好被子,俯下神对她说:“早点睡,明天我带你去看大夫。”“国内外的我都看过了,这病没办法根治,不过只要注意也不怎么影响生活。”有一个动作粗暴的朋友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怎么弄的?”“三年前摔了下,留下的后遗症。大概是我过得太顺利了,上帝怕我太无聊,给我找点儿事干。”沈芷把这事儿说得轻描淡写,“不是我不大方,但是这点儿伤让我实在大方不起来,你忘了这茬吧。”“你也太看不起我。”如果只是为了解决生理欲望,这么多年,他不必分沈芷不可。沈芷不在说话,贺北安问她:“周彦因为这个跟你分的手?”“他倒也不是这种人,我们早就分了,和这事儿没关系。”贺北安变了口风,突然问:“沈芷,你觉得我是哪种人?”沈芷并没想过贺北安是怎样一种人,贺北安就是贺北安,她从未给他归过类,她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贺北安笑:“你其实是个挺传统的人,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有点儿误会。不过你这样挺好的。”他对传统尊卑的不在乎曾经模糊了沈芷,但贺北安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他热爱故土,希望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渴望成就一番事业,受不了花女人的钱,家人朋友有难,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这样没什么不好,其实很好。沈芷没给贺北安说话的机会:“这个点儿,你该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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