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功地将邢风送上了去城外的马背上,天边泛着青,还未完全亮开,裴安点了一位明春堂的副堂主和两名侍卫跟着邢风,将其送到了城门。裴安看了一眼那块重新回到他腰间的玉佩,终究还是有些刺眼,不拘小节者,又何止他邢风一人。“邢大人保重。”裴安没再看他。“裴大人也保重。”尽管很不待见跟前的这个人,想起芸娘那日担忧的神色,他要当真死在了战场上,她必然会伤心,同那日和芸娘说的话一样,再一次自戳心窝子,“她在等着你。”裴安意外地抬头,邢风已勒住缰绳,转过了身,马蹄一扬,正准备出城,赵炎突然追了上来,“邢大人,邢大人等等”赵炎跑着到了邢风马匹前,将手中短刀递了上去,喘着粗气道,“知道邢大人使不惯刀剑,我特意让人打造了一柄短刀,此一去,路上定不会太平,拿着防身用。”邢风没同他客气,弯身接了过来,“谢过郡王。”“客气啥。”赵炎经历了几战大战,脸上比之前多了几分儿郎的硬气,冲他一笑,“邢大人可还记得那日咱们在船上许下的承诺?”那日两人在北人的船只上,亲眼见到了被倒卖和强抢去的南人,是如何被北人欺凌虐待。还有那位妇人饱含泪水,递给他们的纸条。邢风点头,念道,“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两人承诺过,待南国他日强盛,一定会接他们回家。邢风自然没忘。从健康到江陵,两人死里逃生,赵炎早就拿他当兄弟,“既如此,我等邢大人平安归来。”邢风抱拳,“郡王保重。”说完没再耽搁,双腿一夹马肚,快速地出了城门。—彻底看不到人影了,赵炎才回头,裴安已经走出好远了,赵炎赶紧追上,“裴兄,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嫂子呢?”没等他应,赵炎又道,“裴兄,你不知道嫂子有多厉害,我都不敢惹她”裴安终于侧目过来。赵炎嬉笑道,“以后我讨媳妇儿,也讨嫂子这样的,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邢大人眼红成了什么样,这要是我,到手的好媳妇儿让给了别人,我也难受啊。”适才还拿人是兄弟,难舍难分,转个眼就将人卖了。裴安懒得看他,突然问,“圣旨是你传的?”赵炎一巴掌拍在胸膛上,一脸自豪,“身为男人,就该有担当,我总不能让嫂子背上违逆的罪名,且我姓赵,吃了这么多年的皇粮,不能被百姓白白供养了”“谢了。”和裴安相处了这么些年,赵炎还是头一回从他嘴里听到感谢,一时心花怒放,忘了挪动,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应该的”裴安脸色却无笑意,“以皇帝的性子,瑞安王府恐怕已尽数入狱,你做好心理准备。”假传圣旨,诛九族。但他姓赵,九族是诛不得了,否则陛下也得被斩,但瑞安王府必然会被他牵连。赵炎的脸色到底是变了一些,自姨娘死后,府邸内已没了自己在意之人,可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家人,他一咬牙,“待击退了北人,我回去认罪,要杀要剐,我赵炎一人担着。”当初被芸娘拽去城门上,他看着底下惊慌失措的百姓,多半是凭一腔热血,可如今手刃过敌人之后,他愈发坚定当初的决定。大不了被五马分尸,痛过了就好了。他不后悔。裴安对他这股傻劲儿倒也见怪不怪。儿时曾替人出头,带头的人都走了,他还留在那,被打得鼻青脸肿,口里还在嚷着,“有事冲我来,别伤我兄弟。”这么多年,毫无长进。裴安去了明春堂所住的宅子,带着赵炎一道,之前赵炎忙着杀敌,被留在了后方,压根儿注意到最后来的那些援军到底是些什么人,如今进院子一看,竟然见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脸上血色顿时一退,指着跟前一众‘死’去的臣子,“这,这,鬼,鬼”兵部尚书余大人是个急性子,“鬼了个头,见过敢在光天化日下出没的鬼?”赵炎瞪着一双眼睛,转头看向裴安,“裴兄,你,你能看到他们吧?”裴安难得捉弄起人,“有人吗。”赵炎吓得猛往后退,脚绊在门槛上,险些摔个狗吃屎,跟前顿时一阵哄笑,“没想到小郡王胆子如此之小,堂主可别把他吓出个好歹来。”“人都到齐了?”裴安收起玩笑,正色道,“堂屋议事。”一行人吵吵嚷嚷,跟在裴安身后又开始七嘴八舌。“这次进攻还是太急,若是能提前布阵,损失更小,魏将军呢”兵部余大人问。“见顾老将军去了。”“等他回来,下次进攻的战略,要从长计议。”“粮草之事得跟上,早听说附近几个州府富得流油,战事一起,定会私藏粮食,得去几个厉害点的,务必要让他们吐出来”“那好办,我明春堂哪个不是厉害的主。”“杨大人,咱财政这块,还缺多少”赵炎彻底地呆在了那儿,比见鬼还惊愕,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不是做梦,这不是临安朝堂,这儿是襄州。“嘶——”腿上传来一阵疼,赵炎终于拉回了几分神智。秦阁老去了一趟茅房回来,见赵炎傻愣愣地歪在门槛上,伸手扶了他一把,“小郡王怎么在这儿。”赵炎:此时太阳出来了,跟前秦阁老的影子落在阳光底下,比他自己的还清晰。裴兄是神仙吗。还能续命的。—北人损失了四万兵马,南人这边算上残兵尚不足一万,对于实力悬殊的南北两国来说,简直是惊天奇闻。裴安没杀北人的将军阿迭瞑,而是让他亲自挂起了白旗,同之前的温敦将军一样,一左一右各失一条胳膊。寓意,砍掉北国的左膀右臂,振奋军心。包括北人所有的被俘,裴安也没有杀,将其排在了新筑在北国境的盾墙前,这些人是死是活,全看他们北人要不要进攻。接连五次,一次比一次惨重,在未商谈出更好的战略前,北国不会贸然再开战。南人借此休整。有了裴安带来的那群臣子,乱成一团的襄州,迅速被治理得井然有条。兵部,户部在,再加上顾老将军,王荆,筹粮草,造兵器,排兵布阵,事事都规划得仔细。去各州要粮食的人选,最后归到了秦阁老头上。论资质,论人脉,都非他莫属。且是秦阁老主动自请前去。前朝戚太傅,又连夜编了一曲鼓舞军队士气的曲子,天没亮就开始让人跟着他唱,教会了明春堂的人,又去教顾家军,裴家军。两日后,曲子传遍了军中,所有的人一哼上周身都是劲儿。士兵们时不时吼两嗓子,越唱越兴奋,士气确实高涨了许多,连营帐中伤员的痛吟声也减少了,一痛起来立马高歌。裴安耳朵长出了茧子,好不容易趁着安静,歇了个午觉,廊下的赵炎一嗓子唱开,裴安眼角一抽。赵炎丝毫不知情,推门进来,“裴兄,嫂子来信了。”裴安昏头昏脑的瞌睡瞬间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赵炎将送信之人放进去,那人立马上前问安,禀报道,“夫人先回了临安,夫人说让堂主放心,她知道分寸,要大人一定要保重,只要大人一日活着,她和老夫人都安全。”裴安看着跟前的送信人,目光恍惚,半晌都没回应。同他一样,她没往回走。回临安了仔细一想,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意外,他早该想到。之前她缠着自己要回临安时,便说过,“我既然嫁给了郎君,便是裴家的人了,郎君给我的好处我都沾了,责任我也应该背负,郎君要同阿舅阿婆两个小叔子报仇,我岂能去躲清净,待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我该如何去面对他们。”她脑袋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住她。明知道自己回了江陵,她却仍然替他回了临安,感情固然是牵绊,但也是一道盔甲,在他放弃一切全心全意为她着想时,那个人也在为了自己甘愿冒险,给了他同等的回应,告诉他深陷其中的并非只他一人,她也在为着他考虑。此时他担忧她安危的同时,心田又冒出了一股热流,渐渐升温,燃得他胸膛阵阵发烫,又酸又胀。报信的人禀报完便退了出去。裴安一人呆了一阵,慢慢地走去案前,伏案一笔一笔地写起了书信。国公府此时定已被监管了起来,所有进国公府的信件,都会经赵涛之眼,信中没提重要之事,只写了一些琐碎之事。天气如何,吃了什么,歇息得如何,又告诉她不用担心,北军暂时已退,没写什么事,不知不觉字迹已是满篇。末尾时落了一句:定不负,相思意。夫——裴安。—临安。离重阳还有五日,童义从街市回来,抱了一堆的新缎子,交给了府上的裁缝,“夫人说换季了,给大伙儿都添几件新衣。”送完缎子回来,童义关了门,才同芸娘禀报道,“夫人,柳巷有了消息,建康知州今日派人递了折子进宫,请求重阳节进临安,为皇上献花车、舞女庆贺。”芸娘正在挑珊瑚珠子。上回在建康被骗差点买到假的,回来临安后,便让童义打听,花高价钱,买了几批上等的真货回来,再从中挑出成色好的,打算自个儿串。同童义说完,她停了手里的活儿。建康的知州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委实不太好,这回倒是办了一件好事。如今皇帝尚还在梦里,也是最放松警惕之时,钟清的人和张治能不能进来,还得看皇后娘娘去推一把。她转头看向青玉,“递信给宫里,告诉皇后,时机到了。”—自从襄州传回捷报,击退了五次北军,又得了凤凰灵石,临安城内的百姓开心,皇帝也开心,往日不想上朝,是懒得听朝堂上那些臣子要么咄咄逼人,要么勾心斗角,今天弹劾这个贪了,明儿又弹劾那个贪了,如今不一样,朝堂上的风气完全变了,一股清风,所有的臣子都对他恭恭敬敬,服服帖帖,上奏的折子,也都是好事儿。不只是建康,附近的几个知州都来了折子上奏,要来临安献花车。比起之前,如今的景象,俨然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想起近日皇后因张治的死,同他怄气,一直闷闷不乐,昨儿更是倒在床榻上熬上了药,他过去探望,听她同身边的婢女说起她年轻时见过的花车鼓舞。一个卖茶的商户,岂能同他一国之君相比。她喜欢看热闹,他便让她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热闹,所有上表要进临安献歌舞的折子,皇上都应承了。且下令重阳当夜不禁宵。
从朝堂上回来,底下的太监又递给了他一份名册,“陛下,适才王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重阳节快到了,打算带几个礼佛的妇人去安国寺,祭拜灵石,替南国和陛下祈福。”这事皇帝知道。王老夫人那日进宫,献上了自己亲抄的一份佛经,虔诚地道,“既是天赐的灵石,便应该受香火供奉。”王老夫人的父亲,乃父皇当朝时的大儒名家,与秦阁老齐名,但比起秦家那个老顽固,王老夫人明显通透得多。这些年她从不参与朝政,只默默替皇室礼佛,也不攀附权势,屋里的几个后辈,除了那位三娘子意外嫁给了裴安之外,旁的几位公子姑娘许下的亲事,都是中规中矩的门户,算起来,还没他王家门第高。皇帝对她王家的印象不错,她说的没错,灵石确实应当移去寺庙。当日皇帝便让人将灵石他抬去了安国寺。王老夫人便提出要亲自携城中命妇,去上香抄佛,今日当是已拟好了名册,皇帝从太监手里接过,展开扫了一眼,都是一些礼佛的妇人。意外地,国公府老夫人也在列。皇帝脸色一亮,倒觉得甚是满意。裴家老祖宗,先烈裴国公的母亲,要亲自替他礼佛求福,怎不让他高兴。正好让临安城的百姓瞧瞧,谁才是这临安的主子,这天下的主子。“大儒之后,果真不同,还是王老夫人会办事。”皇帝夸了一句,同王恩吩咐道,“告诉王老夫人,朕准了。”—裴安的书信到芸娘的手中时,已是重阳前一日。老夫人明儿早上就得出发去安国寺,钟清那头已经联络好了,明夜进城后会立马去安国寺,接老夫人出城。芸娘心头一直绷着,早早起来,便让青玉收拾东西,替老夫人装上了马车。出了临安一路颠簸,怕她受罪,芸娘让青玉垫了好几床被褥在榻上,收拾完,才去了老夫人院子里,陪着她说了一个下午的话。怕她不愿意走,芸娘没提前告诉她,她已交代好了王家祖母,等到了安国寺,再告诉她。晚饭,芸娘也留在了裴老夫人屋里,裴老夫人让厨子照着芸娘的胃口做了一桌子菜,芸娘还是没什么胃口,裴老夫人看在眼里,心疼地道,“怎么脸色还越养越差了,这害喜啊,最是磨人,吃不下也得吃一些,别败坏了身子。”芸娘乖乖地点头,扒了两口饭。旁边明婶子一笑,逗趣儿道,“少夫人这肚子里的孩子,多半也是想自个儿爹了,不见着人不消停。”话音刚落,府上的小厮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神色高兴地同老夫人问完安,又看向芸娘,“少夫人,世子爷来信了。”信件走的是明面,今儿侍卫才送到。裴安留在襄州的消息,裴老夫人早就知道了,芸娘也没藏着,当着老夫人的面拆开信封,取出信笺展开。祖孙二人的头顿时凑在一块儿,齐齐瞧了过去。开头便是:吾妻宁宁。“宁宁?”裴老夫人一愣,看向芸娘,笑着道,“这闺名好啊。”芸娘脸色一红,所幸信里没什么要事,说的都是琐碎,也提到了老夫人,让她保重身体。“这么远来一封信,就一篇,一眼便到了头,白瞎了他状元的名头。”裴老面儿上说得轻松,眼眶却陡然生了红。芸娘心下酸了酸,面上未显,笑着道,“要是写多了,就不像郎君了。”“也是,就他那闷葫芦,能写这么一篇,已是难为他了。”自裴安走后,平日里老夫人很少提起他,可如今那神色中全是牵挂。白发人送黑发人,死得死亡得亡,跟前就只剩下那么个孙子了,她能不挂记吗芸娘收了信装好,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道,“祖母放心,裴家儿郎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君文能点状元,武能擒贼,即便是到了战场上,也是英勇之将,这临安城是他的家,芸娘相信他很快就能回来,这些年郎君与祖母相依为命,在这个世上,他可只剩下祖母一个亲人了,祖母定好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让他担心,免得等他回来,又要伤神。”前半句裴老夫人赞同,可后半句她不爱听,转头故作斥责,“你就不是了?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孩儿他娘,咱们这一家子,缺了谁都不行。”芸娘喉咙一梗,点头,“祖宗说得对,我也保重,定会平平安安地等着他归来。”—晚饭后,芸娘也没急着走,伺候老夫人歇下了才出去,没回院子,径直到了明婶子屋子。她如今怀有身孕,老夫人不可能丢下她一人独走。听丫鬟说少夫人来了,明婶子愣了愣,赶紧请了进来,见到芸娘,一脸担忧地问道,“少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芸娘摇头,抬脚跨进了门槛,回头将门一栓,便对着明婶子跪了下来,“明婶子,芸娘有一事相求。”明婶子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少夫人这是何意,赶紧起来,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便是,何来求我一说”芸娘没让她搀扶,坚持跪在了那儿,抬头看着她,目露感激,“此一跪,是我身为晚辈应当跪,明婶子这些年背井离乡,无微不至的地照顾老夫人,芸娘替郎君感谢明婶子。”“老夫人是我姑母,我照顾她不是应当,少夫人快莫说这些了,赶紧起来”芸娘却突然道,“国公府如今的局势,明婶子心头应该也有数,郎君身处战场,皇帝猜忌,关键时候难免不会拿我和祖母孤儿寡母作要挟,到那时,别说我和祖母,怕是郎君也活不成。”明婶子一愣。上回裴老夫人都被皇帝请进宫里去了,国公府是个什么形势,明婶子怎能不知道,只不过平日老夫人让她莫要显露出来,吓到了少夫人。芸娘继续道,“所以,祖母必须得走,明日的安国寺礼佛,一切我都打点好了,待老夫人到了安国寺,夜里便会有人来接应,明婶子记住,那人姓钟,单名一个清字,是郎君的亲信,明婶子跟着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老夫人送出城外。”明婶子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那,那你呢?”“明婶子先送老夫人走,我留下来还有事情要做,等结束后,再出来同老夫人汇合。”明婶子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信她这话。裴安还在战场上,国公府要是突然人去楼空,必定会引起皇帝怀疑,到时候一怒之下,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裴安还能活?姑爷安稳之前,裴家必须得留个人。她不起来,明婶子便随她一道跪下,呜咽道,“可少夫人要事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人岂能一人苟活?”“明婶子放心,我不会有事。”芸娘一笑,眸子清明,心意坚决,“国公府该讨的公道还没讨回来,五条人命债也没讨回来,我不会离开,裴家在,我便在。可郎君总得给他留下一个亲人。”明婶子眼泪夺眶而出,“可你身怀”“我没怀孕。”芸娘看着明婶子愣住得神色,解释道,“那日称孕不过是我用来打消皇帝的顾虑。”说完,芸娘又要对她磕头。明婶子一把拉住她,将她抱进了怀里,哭着道,“少夫人可使不得了,婶子答应你,答应你”裴家积了这么多的德,总算是得了一样福报,娶了这么一位少夫人。—第二日重阳,举国欢庆。王家领路的马车早早便候在了外面,芸娘搀扶着裴老夫人的胳膊,缓缓地将她送去门口。裴老夫人一路嘱咐,“你王家祖母说,要呆上七日才灵,这段日子我不在府上,你可要好好吃饭,待我到了定国寺庙,向菩萨求求,保佑你少受点罪”芸娘一笑,“好,多谢祖母,祖母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放心,我身子骨硬朗着呢”芸娘一直将老夫人搀上了马车,才退回来,明婶子上前,趁机偷偷一把捏住她的手,低声道,“少夫人可千万要保重。”芸娘点头,“婶子放心。”芸娘立在门口,看着车轱辘子动了起来,慢慢地驶离了巷子,心头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落了地,顿觉轻松了不少。彻底看不见了,芸娘才回头。一进院子,脸上的神色便是一肃,问青玉,“宫里来消息了?”青玉点头,附耳道,“今儿夜里,皇后娘娘说要带太子出来。”芸娘一愣,“皇帝答应了?”青玉笑了笑,“那昏君这会子正飘在云层里呢,估计自个儿姓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抢了人夫人,这现成的儿子都有了,要奴婢说,就等他老死,张家的儿子上位,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戴一顶大绿帽子。”确实是个良策,但芸娘可等不得,将手里的令牌给了童义,“调人把太子劫了。”让皇帝先为别人的儿子哭上一场再说。两万兵马也快到襄州了,过不了几日,襄州的消息必会传进临安,皇帝还有得气。—重阳当夜。天色还未黑,城门口便是一片车水马龙,附近几个州府的花车排起了长龙,缓缓地涌了进来,看热闹的百姓也不少。因皇帝下了令,今夜与民同乐,城门口查的也不严。来的人尤其多。坐在皇宫内,都能听到外面的热闹声。王恩替皇帝穿好了龙袍,见他面色明显揣着期待,笑着恭维道,“陛下圣明,乃一代明君,这番万民朝天的景象奴才可是好些年都未见过了。”这话倒说得没错。先皇当政之时便受金人骚扰,几年为帝也是夹着尾巴在做人,最后还死在了乱贼手中,哪儿有今日的扬眉吐气。皇上笑了两声,倒也知道谦虚,“这话可不能乱说,赵家祖辈,哪个不是朕要效仿的明君?”王恩弯腰,“是。”“皇后呢。”“禀陛下,娘娘已准备好了,太子殿下也在,就等着陛下。”“走吧。”戌时一到,由禁军开道,护送皇帝、皇后和太子从正门庆德门出宫,沿着大道开始游街。各州府送来的花车,层层叠叠地排在了道路两旁,灯火一亮起来,如同点了天灯,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皇帝的龙辇缓缓而至,人群中开始高呼。“陛下万岁。”“圣主明君,佑我南国”一道一道的声音传入耳朵,皇帝很是受用,抬手扬了扬,亲和的同百姓打起了招呼。皇后坐在他身旁,紧紧地握住了太子的手,目光并不在那些花灯上,而是落在了人群里不断地寻找,寻了一阵,并没有发现端倪,正失落地移开视线,前面突然有人玩起了杂耍。皇后眸子一抬,脸色瞬间没了血色,眼睛呆呆地盯着跟前那个喷火的人,周身血液彷佛都凝固了一般。皇帝突然转过头,“皇后感觉如何,热闹吗?”皇后慌忙挪开视线,点头,“热闹,有此盛世,皆是陛下治国有道。”花车上的灯火交错,皇帝并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捏了捏她和太子的手,笑道,“皇后喜欢,就好好养身子,待身体好了”话没说完,旁边的花车突然燃了起来,火光瞬间窜上了天。皇帝脸色一变。禁军立马围上,“保护陛下。”“陛下,娘娘,先下龙辇”人群也开始哄闹,“走水了”,
妻子背叛,对方是县里如日中天的副县长!一个离奇的梦境,让李胜平拥有了扭转局势的手段!即将被发配往全县最穷的乡镇!李胜平奋起反击!当他将对手踩在脚下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一切不过只是冰山一角!斗争才刚刚开始!...
精神发疯文学,没有原型,没有原型,没有原型(讲三遍),请不要在评论区提真人哦。金手指奇大,cp沈天青。日六,防盗八十,上午十一点更新江繁星八岁时候看见律政电视剧里的帅哥美女环游世界谈恋爱...
林风因意外负伤从大学退学回村,当欺辱他的地痞从城里带回来一个漂亮女友羞辱他以后,林风竟在村里小河意外得到了古老传承,无相诀。自此以后,且看林风嬉戏花丛,逍遥都市!...
官场如战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可陆浩时刻谨记,做官就要做个好官,要有两颗心,一颗善心,一颗责任心。且看陆浩一个最偏远乡镇的基层公务员,如何在没有硝烟的权利游戏里一路绿灯,两袖清风,不畏权贵,官运亨通。...
阴错阳差中,仕途无望的宋立海认识了神秘女子,从此一步步走上了权力巅峰...
周胜利大学毕业后,因接收单位人事处长的一次失误延误了时机,被分配到偏远乡镇农技站。他立志做一名助力农民群众致富的农业技术人员,却因为一系列的变故误打误撞进入了仕途,调岗离任,明升暗降,一路沉浮,直至权力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