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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这个师兄有点怪云闲不知在外发生了什么,她只管一路向前走。眼前的黑丝巾用独特材质制成,神识也无法逸散而出,她只感觉到眼前一片灰蒙蒙,足下弯来转去,不知绕过了几个拐角,终于,身边的二人放下了手,轻声道:“客官,到了。”到了?她背部被轻轻一推,门顺势打开,云闲踏入了一道暗室。比外头还要浓郁数倍的香气弥漫,甚至带着些甜腻,云闲不是很喜欢这样浓烈的味道,差点很没礼貌地打了个喷嚏。黑丝巾可以摘下了,眼前的场景是她平生未曾见过的,云闲不由瞪大了眼睛——小床上方有一条不知是到底用来做什么的横杠,荧珠昏暗,墙边有一只犬妖乖巧地伏着,面上笑意柔和,头上还顶着一对棕黄色的大耳朵,宛转道:“客人,你来了。”云闲没吃过猪肉好歹还见过猪跑呢,看着那只够一人躺的小床,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真的够睡吗?还有这犬妖……“……喂。”云闲无情戳穿道:“你就是方才通风报信的那只土狗吧。”没想到这厮兽型胖得像个竹筐,眼神还那么奸诈,人型反倒温婉起来了,实在是很会装。那犬妖怔了一下,笑意纹丝不动:“客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云闲和他对视一瞬,故意道:“果然还是北界的狗比较好看点,毛又白又顺,东界土狗就小时候可爱。”“你放什么狗屁?!”那土狗勃然大怒:“还有,我不叫喂,也不叫土狗!!这叫田园犬,你个没文化的人!!!”……半柱香后,云闲终于用另外的价格享受到了特殊的服务。原来是按摩。正规的按摩,不带一丝不该有的东西,只不过和别家相比起来略有不同,那便是按摩用的是肉垫,不是人手。实话实说,渡满灵气的肉垫压在酸软筋骨之上的感觉确实不错,客人甚至还能摸摸尾巴和耳朵,云闲趴在小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不就是个兽兽按摩,有必要弄得这么隐蔽、看上去这么奇异么?这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开办啊!还有这酒楼,若是当真有异,琴坊那头早就已经下手了,还轮得到她来监察罪恶?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是新的一种揽客手段。越神秘,就越是吸引人,再加上准入门槛,更显得特殊,若是直接大大咧咧开办,客源绝没有现在这么多。云闲就这么半是疑惑、半是惭愧地想了好一会儿,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直到那双柔韧的手轻轻按在她蝴蝶骨上,方才警觉转头——一个一看便是很不正经的魅魔正跨坐在她腰上,朝着她笑了笑。犬妖已经不知跑到哪去了,室内就一人一魔。云闲:“……”“怎么了?”那魅魔熟练道:“你不喜欢这个风格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手拿开,屁股下去。”就这点修为,云闲无情道:“你们这是下岗再就业了?不是说了,现在全都禁止了么?”媚烟柳现在都开了家染坊呢,它竟然还在做这勾当?那魅魔换了张络腮胡面孔,避而不答道:“你喜欢这样的?”云闲道:“看起来十天不会换亵裤。”魅魔再换了张病弱美人脸,又道:“这样的?”云闲道:“感觉不举。”魅魔一噎,最后换了张冷酷冰山脸,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这样的你总该喜欢了吧。”“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张面皮的确是相当好看了,但云闲却丝毫没有动摇,道:“别换了,你累不累?走,跟我去琴坊……”她话音未落,神色却一凝。……这魅魔,竟然准确无比地幻化出了宿迟的脸,狞道:“那这样,你总会喜欢了吧?!”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云闲可以笃定,这便是冲着她来的了!身上的灵符开始剧烈颤动,云闲垂头一看,暗道不妙。不对。这是冲着宿迟来的!!太平悄无声息,也不知什么时候中了招。难道是那杯茶水?!云闲陡然拔剑,那顶着宿迟脸的魅魔轻蔑一笑,竟然还是那老招!他根本没想打败云闲,所求的不过是暂时拖延那些微时间。白衣漫天飞舞,脱得到处都是,露出其下精壮躯体,云闲眸光一闪,心道“得罪了得罪了”,硬着头皮一阵乱劈,很快便冲出暗室,只不过为时已晚,徒留一地无辜抬头的胖狗胖猫,人去楼空,渺无踪影。桌上的那把玄铁长剑,也跟着一起消失无踪了。-宿迟被魔族残党掳走一事,本该迅速通知四界各大门派,以免后患无穷,云闲也的确立刻这样做了,但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四界宗门严阵以待,更何况剑阁,云琅和萧芜四处寻觅良久,终于在北界的小报上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丁点宿迟的足迹。《今日笑柄一则,手持长剑却被长剑拖着走,一路摔断两根门牙——剑修风评被害!》云琅:“……”萧芜:“……”“应该是他吧。”云闲将那小报抖了抖,惨不忍睹道:“大师兄怎么连人身都保持不了,看来他最近真的很怪……”若是化成人身,这就好找多了。剑长得都大差不差,宿迟那张脸可绝无仅有。当初大战,剑阁之人是眼睁睁看着宿迟变成剑的,其他门派之人自顾不暇,并不太清楚这二者联系,况且,谁也不会没事把宿迟跟这把魔剑联系起来。乔灵珊见她神色忧虑,道:“只是一群残党,掀不起太大风浪,你不必太担心宿师兄的生命安全。”“我不是担心他的生命安全,我是担心那群魔的生命安全。”云闲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这可是杀过蚩尤的剑,一剑下去绝对会死魔的啊。”现在魅魔族群就没剩几只魔了,这样就给剁了她得怎么跟媚烟柳交代?希望魔没事。当时,云闲对此事还抱有相当乐观的态度,毕竟她在四界都有点人脉,特别是在北界,姬融雪、柳絮、刘小姐、再不济还有四海为家的小姨萧原在,情报网如此强大,还愁找不到一个宿迟么?果不其然,没几日,北界的小报又更新换代了。《魔剑流窜,诸人回避!》看到这个标题,云闲心头一紧。魔?又跟魔有什么关系?宿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魔剑吧,难道他真的伤人了?再看内容,她又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据小报作者言,这魔剑生的突兀,通体如墨,不知背后被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子操纵,成日不干正事,遇到谁便要凑到谁跟前,幽幽问一句“看见我师妹了吗”。天黑的时候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真的是会吓死人!更何况天底下宗门多如牛毛,师妹更是不胜其数,鬼知道它说的哪个师妹?!但此时,可要小心点回答了。你若是答“没看见”,这剑便会沉默地调转剑柄,继续去问下一个人,若是答“看见了”,它便会跟在你后头不肯离开,直到跟到家门口发现被骗,就要将你头发削下来两截再扬长而去——专门削鬓角位置,心思极毒!可这还不是最过分的!若是答“滚滚滚你师妹不要你了”,便会被剑柄抽后脑勺。虽然不会受伤,但很响,很痛,很没面子!这魔剑在北界主城区游荡有几天了,受害者正在急剧增多中。因为不管修为多高都捉不住它,还有不少人很好奇被抽后脑勺到底是有多痛,故意去出言调戏,在这不断增多的经验中,笔者汇总出了一点这神秘“师妹”的特征:第一,是个高马尾。第二,是黑头发。第三,师妹的确是不要它了。哈哈,小可怜!
小报传阅完毕,剑阁的主殿中顿时充满了一阵尴尬的沉默。若不是知道宿迟极有可能短暂地性情大变,这完全不敢认啊!萧芜额角微抽,终于道:“你二人现在已经进展到这和地步了么。”云琅的脸有点绿,咳嗽了声。“冤枉啊娘亲!”云闲立马道:“我跟大师兄是清白的!”在她心里,此话属实。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她脑袋里有多少小废料,但她和宿迟确确实实是清白到不能再清白了。她每次说点有什么没什么的,宿迟还要让她别说了,这难道关系还不够纯洁?乔灵珊也帮腔道:“对呀对呀。”“哦?”萧芜用洞察一切的眼神道:“你们没有牵过手?”云闲语塞:“呃……”牵过,可也还好吧。那不是每次都有正当原因么,又不是没事牵两下……但,确确实实牵过,还不止一两次。萧芜又道:“他没给你梳过头,带过饭,洗过衣服补过袜?”云闲:“偶尔……”萧芜最后道:“牵手也就罢了。比这还要亲密的(),也有过吧?≈ap;rdo;云闲眼睛转来转去:≈ap;ldo;≈ap;hellip;≈ap;hellip;≈ap;rdo;云琅听不下去了4()_[()]4『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咳道:“好了,这有什么好问的?小孩子家家多喜欢几个不正常吗?她就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都不关我们的事。”“你懂什么?”萧芜不客气道:“就是因为我知道小孩子家家容易这样,我才要她收敛一点。你知道大徒弟有多少人盯着吗?他长成那样,年年蝉联榜首,多有话题你不知道吗?要是没下定决心,就不要乱来。这要是让闲儿就这么跟他绑在一起了,之后要怎么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更何况,她也不是觉得大徒弟不好。就是毕竟,大徒弟是把剑,以前没有剑变人的先例,她一直在想,那子嗣方面该怎么办?乔灵珊万万没想到是这个思路,震撼无比。但竟然好像说的有点道理。云闲嘟囔道:“我才没那么花心。”萧芜:“你前几天是在哪个不正经的地方把你大师兄弄丢的。”“我那是事务!因公外出!”云闲冤枉道:“想摸毛绒绒我去摸舒九尾不行吗?我还能摸大小姐呢!实在不行江山也能摸啊!”江山:“我才不给摸!!”萧芜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最后还是大手一挥,把云闲塞上了前往北界的马车:“去把此事处理好,把你那小可怜师兄带回来!”“记住!别让其他人发现你们的身份!免得又人心惶惶!”…………日夜兼程,云闲带着满身尘土到了北界。看来被敲过后脑勺的受害者已经够多了,这街上四处贴的都是告示,什么“此处魔剑注意”、“小心恶剑”贴了满街,但主城区里北界人少了挺多,取而代之的却是各式各样的四方衣着。云闲心一惊,还以为大师兄身份暴露,就听到这些游客嬉笑道:“你也被打了?”“是啊!没有我想象的疼,真奇怪,难道是我后脑勺比较抗揍?”“是你语气比较轻吧!下次试试换句话,比如‘你师妹讨厌你了’‘你已经不是她唯一的剑剑了’‘你好可怕只有我会心疼师妹’这种,立竿见影,它会特别生气。”“真的?!生气会有什么表现??”“会发出生气的声音。哼!差不多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到底是哪个师妹丢了这把剑,也太好笑了吧?!怎么还没有人来认领啊?为什么我的剑就不这样?给我变!”云闲:“……”不要擅自把这里划成什么被平a级旅游景区好吗?!她耐着性子过去跟人攀谈一阵,差不多掌握了宿迟出没的时间段。这么一看,竟然和人身时没有太大区别,早睡早起,非常健康的作息。太平终于虚弱地自灵府里醒来了,消息滞后了得有半个月,蓬头垢面道:“发生甚么()事了……”“你继续睡吧。”云闲主要是懒得解释,馒头吃得嘴有点干,“反正现在有你没你没差。”太平气都没顺又叫起来:“你说这种话?!我为你老云家做牛做……不好意思说串了。我现在就要回剑阁!!现在!!!”夜色如泼墨,终于到了魔剑出没的时刻了。云闲并未做任何准备,只是蹲在街角吃了几个馒头,拍拍渣子,就往那一杵,等剑来。宿迟不是要找她吗?那她不就来了。不可能这还拿不下他吧?她刚把最后一口吞下去,就听到身后传来被拍打后脑勺的声音,确实很响,随后,便是那群游客得逞的喜悦笑声,差点噎住。现在是越来越不懂这些人了……身后剑气呼啸,似乎有什么正在划破长空而来。云闲并未转头,眼角处晃动一瞬,那柄长剑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原本玉白的剑身已经全部染上了漆黑,也不知道他刚去哪里钻出来,上面还沾着点草屑。低低的声音响起:“看见我师妹了吗。”云闲也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再看看我是谁。”剑柄微顿,似乎被这熟悉的嗓音唤起了记忆,开始微微颤动,云闲柔和一笑,便要伸手去握,怎料事发突然,情形大变——宿迟不仅没有顺势靠上来,反倒发出道剑气,直直窜入她袖袍中,将什么东西挑在剑锋之上,然后扭头便化作一道流光而去!云闲一愣,摸了摸袖袍,神情僵住了,立马便追:“站住!!站住!!!”可能是此前试着去追剑的人太多了,但每个都是无功而返,她这般做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只有太平惊道:“宿迟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好重的魔气!!他要做什么?!他把什么东西偷走了??!”速度是真的很快,云闲紧紧缀在他身后,咬牙道:“是兽戒啊!!江山还在里面!!!”“他没事偷江山干什么?!”太平说完,便一下子明白了。云闲对江山莫名其妙的好,早就让很多人看不惯了。别扭如即墨姝都当面表达过对她这么宠溺江山的不满,可之前每一次,宿迟都是沉默地扮演着大度师兄的角色,不仅从不置喙,甚至还会面无表情地劝人无需在意。难道,他现在是要?!果不其然,云闲一路紧紧追到湖边,魔剑却越飞越高,直接跨越障碍,然后陡然停顿,一甩剑身——把兽戒直接丢进了水里面。江山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迫游泳:“咕噜噜噜……怎么回事?!咕噜噜噜噜……”魔剑盯着湿漉漉的食铁兽,发出了清晰的气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飞远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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