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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怜进去,陈氏已经去了屋里倒水,水是出门前虞怜烧姜汤给公公喝那一锅,还带着点姜味儿,热是不热了,用一个大瓦罐装着,倒在碗里,清水微微泛着点姜黄色。
虞怜没嫌弃说了声谢谢娘,就分成好几口喝了。
老太太拉着孙媳的手,问了问镇上的事儿。“都买了什么?路上有没有碰见人为难?”
虞怜都一一说来。“乡野地方人间见着咱家架着马车出去,有的以为是大户人家,轻易不敢找麻烦,路上碰见那天进村时卖茶的叔婶问了两句,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有的店铺老板见着马车就以为咱家有银子,价钱往高了报,后来我干脆让三树哥把马车停远些,让行儿言儿帮着搬东西,他们两个今天确实出力气了。”
“祖母,我想着咱家就一个灶,做主多买了个烧火的炉子,这东西稍微贵一些,但实用,往后烧水煮粥,或者给爹煎药都能用得上,否则一个锅烧菜做饭太慢了。”
老太太拍拍孙媳的手,慈爱笑笑:“怜儿考虑得周到,难为你以前也什么都不懂,现在却张罗得这样细致,连这些都顾全到了。你爹既然将田契交给了你,自然是想让你当这个家,祖母老了,你娘性子弱,言儿行儿果儿都小,以后家里的事都你自己安排不必样样跟祖母说,祖母信你。”
虞怜拉着老太太的手,将脑袋搁在她胳膊上蹭蹭,心里高兴,笑笑说:“咱们是一家人没有谁当家做主的说法,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哪怕是小事呢,跟您说一说,怜儿心里踏实。”
老太太笑得可欢乐,哪怕见着两个小孙子哼哧哼哧大包小包扛进来,也没顾得上心疼两句,气得双胞胎一把把东西丢屋里,又脚步踩得砰砰作响,出去搬第二趟。
他俩决定以后不跟大嫂还有祖母说话了,至少十天要当“仇人”!
陈氏倒是心疼儿子,但她刚站在院子门口,想搭把手,相公喊她去帮着把新买来的被子铺床,又忘了别的,擦擦手就进屋了。
双胞胎:“……”爹也是仇人!
梅姨娘和小果儿还在屋里,两人帮着把床被都搬进来,共有三间屋子,三张床,但大的正屋那间,又另外铺了个小床,小床就是拿俩长长的木凳子,一头一尾,再用一块木板搁上去当成床板,最后垫上些稻草,现在床被买好了,就把床单铺上去,放上枕头和棉被,看着也像一张床了。
这是二大爷给出的主意,有些村民穷,生得又多,不够住了,都用这样的法子做一张床给孩子睡,跟正经床其实没差多少,就是窄了些,容易掉地上。
陈氏铺着床,看到这样的简陋的床眼泪又掉出来了,怕等会儿出去又让婆婆看见了会说,连忙擦擦眼睛。
等东西都搬进来了,华詹把马车赶到院子里,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这地方不大,门更小,非常窄,只看看马车宽罢了,稍微倾斜一些,就容易蹭着马车壁,会卡在中间。他拿着两块木板斜斜垫着,赶进去了还得左右注意着,慢慢进来。
屋里女人孩子都在收拾买回来的东西,双胞胎把东西搬进来就说什么都不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哇哇叫苦,这次是说什么都不干了。
虞怜知道今天已经到了这俩小子的极限,再逼着要造反了,也不为难,自己喊了小果儿和梅姨娘出来,,领着她们把东西一一规整,厨房里用得到的东西放到厨房,卧室的就放到卧室,该放堂屋的就放堂屋,东西看起来多,实则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虞怜左右看看,叹口气说:“还差很多,以后慢慢置办。”
“不急这个,下午吃那点东西又出去跑了一趟肯定饿了吧,今天还剩些鸡蛋青菜,梅姨娘,你去厨房下些面条。”
梅姨娘以前学舞的,再后来进了侯府,哪里会下面条?以前刚进府的时候,为了讨好侯爷也装过几次,去厨房里晃了一圈,说要给侯爷煲汤喝,实则是下人们做好了,她最后去尝尝味道罢了,最多是见过下人切食材,切好丢进锅里,别的一概不懂,哪会做?
她有些为难,但撇撇嘴,还是要下去。
虞怜说:“这么晚了,就算了,我从镇上带了些烧饼包子回来,今晚将就吃一些,明天再开火做饭。”
梅姨娘一听,又回来了,“华儿媳妇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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