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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游走的热意尚未消尽,一点一点侵蚀萧钧煜的理智,额角沁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唇齿有咸腥溢上,他生生咽了一口鲜血,视线模糊。这话如此熟悉,沈筠曦怔楞,抬眸自上而下去看。萧钧煜姿容昳丽,平日里芝兰玉树、清雅矜贵,此时虽面容清冷,却难掩形容狼狈。他瞳底猩红,双目微睁没有焦距,面颊挂着几抹血迹,再往下,衣衫凌乱,挂污染血。这……沈筠曦侧眸打量,这不是她熟悉的东宫西侧殿寝殿,室内格局雅致简约,床榻外一扇屏风,隐约瞥见高高条几上一柱青烟袅袅。香气清冽,余韵悠长,混合着西柚、檀香、松针、雪松和白松香。这是隆福寺独有的西檀松舍香,沈筠曦眨了眨眼睛,心中砰砰砰直跳,悟到了什么。沈筠曦眉睫轻颤,闭眼再睁开,贝齿咬在唇瓣痛得她眼眸发烫,鼻子发酸……她好像真得回到了一切的开始。热泪盈眶,沈筠曦勾唇,低低轻笑一声。笑着笑着,一颗又一颗圆润的泪珠从眼角坠落,泪珠顺着鼻翼尽数滑入口中,嘴里一片咸涩。沈筠曦靠着床榻,想要站起来,腰一酸,直接跌在床榻。沈筠曦心如刀割,一颗又一颗圆润的泪珠从眼尾滑落,透湿了鬓角,她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绝望和不甘:为什么让她重来,却什么都不能改变!“姑娘!姑娘——”外面突然传来云巧和南晴焦急的声音。云巧、南晴是她的贴身丫鬟。雷光电闪间,沈筠曦想起了上一世此时兄长出海遭了难,沈筠曦心里一颤。“姑娘你在吗?”外面云巧的声音越来越焦急,声音渐渐远去。沈筠曦心急,抹了抹泪珠,抬步追去,一脚踩到了塌前的萧钧煜,腿一软。沈筠曦扶着美人榻坐起,泪流如注,她抬手抹去泪珠,瘦削的肩膀止不住一泣一颤。她紧抿樱唇,屏息提气用脚尖使劲踹了踹,萧钧煜没有知觉。沈筠曦气不过,脚尖一脚踹在萧钧煜脸上。看着地上昏死的萧钧煜,沈筠曦眼眸明明灭灭,心中爱怨交加,沈筠曦眼眸明明灭灭。倏尔,她杏瞳发沉,咬牙蹲下,抬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金簪,她目光注视着萧钧煜,提一口气扬起手。“姑娘你在哪里?”外面传来南晴隐隐的啜泣声。沈筠曦手一顿,她又看了一眼萧钧煜惨白的面容,心里一疼,犹豫半响,收回了金簪。这里是隆福寺,这间厢房燃着袅袅檀香,证明有人住,萧钧煜贵为太子,这里随时有人来,她还有父兄,沈筠曦不敢冒险。沈筠曦惦记兄长,倏尔,她杏瞳发沉,气得又踹了一脚萧钧煜,提着裙角咬牙跨过萧钧煜:这世,她才不要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耳尖嗡鸣,脚步声凌乱,萧钧煜剧烈疼痛中,混沌浑噩的神识有半丝清明。趁着清明,萧钧煜拧眉努力睁着眸子去看,只隐隐约约看到一双盈盈秋水泪汪汪,一身隐隐绰绰的藕粉色。“姑娘……”萧钧煜蹙眉启唇,先前的剧毒发作又加之心口重伤,他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身子朝前倒去。……初春时节,临近清明,夜色寒凉。乌云遮月,一辆四面丝绸装裹、漆金嵌玉镶宝珠的马车孤零零行驶在下车的崎岖山路上。云巧为沈筠曦奉上一个海棠刻纹捧炉,偷偷瞄着沈筠曦通红的双眼,咬了咬唇,犹豫半响:“姑娘,您没事……”她顿了一下,话音一转,凑在沈筠曦膝前小声道:“大公子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云巧话中的大公子是沈筠曦的兄长,沈筠晔,与沈筠曦龙凤双胎,较之沈筠曦早出生一刻钟,刚府里传信说沈筠晔此次出海回程遭重伤。沈筠曦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万分焦急,止不住啜泣:前世,兄长沈筠晔疼宠她,她被曝未婚先育,成了京都城的笑话,兄长为她的婚事操前劳后,没有好好养伤,最后好一个翩翩公子瘸了腿。沈筠曦已太久没见过兄长沈筠晔和父亲,她眼眸发热,鼻子酸涩,她撩开窗幔朝外看去:“有财,再快点。”“是。”驾车的小厮爽朗得应道,马鞭高高扬起,车轮辘辘。突然,马车一阵颠簸,骏马高声嘶鸣,马车内沈筠曦一个不稳跌坐半寸,秀眉紧拧,她咬唇仍止不住痛呼出声。“姑娘,怎么了?”云巧和南晴忙去扶沈筠曦。沈筠曦轻轻摇头,咬住内腮忍住眼眸中蒸腾的热气,扶着南晴的手腕慢慢轻挪臀部。云巧看着沈筠曦艰难的动作,睫毛闪了闪,眼疾手快给沈筠曦屁股下面又垫了一层棉花团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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