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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就在雁门郡郊,是座雪山,山顶常年冰雪覆盖。
我背着包袱和楼西月往雁门郡走。
我将在汶涞小摊贩手中买的面纱缠在脸上,问楼西月,“美目盼兮否?神魂颠倒否?走路不稳否?”
楼西月扶额,“……”
我在汶涞买了个戏本子,路途打发时间用。
眼下楼西月和我在路边歇脚,他在袭袭夏风里吹着笛子。
我枕着包袱,翻戏本子看。
笛声忽然就停了,楼西月问我,“东土的字,你认得?”
我津津有问道,“不认得。”
他说,“那你看什么?”
我说,“看图说话,我能联想出来。”
在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块石头,我扔给楼西月,朝他笑道,“打赏你的,再来一曲。”
夏虫鸣唧,树影稀疏。
他执着笛子,长眸将我锁住,笛声澄净悠扬,在山间游荡。
楼西月问,“小香,你哭了?”
他凑近来,指腹在我眼角处划过。
我低头说,“没有。”
他默了半晌,似笑非笑道,“你看戏本子看哭了?”
我将书举高了些,掩住脸,“说了没有。”
楼西月坐在我身边,温言道,“你和我讲讲,这是怎么样的故事?”
我举着书,置于我俩之间,“就是有个姑娘爱上了倜傥的公子,他俩耳鬓厮磨,十指相扣说此生不相负,额头抵着额头温香软语。之后,公子就仗剑天涯了。姑娘在长亭中等他,人来人往,日出日落,许多人在亭中驻足,然后再离开。十年后的一天,姑娘已经老了,她突然不想等了,走了。
某年某月某日,那个公子和他的娘子路过长亭之时,脚步滞了一下。
长亭旁开满了牡丹,他好像记得自己曾亲手在一个姑娘鬓间别上一朵牡丹,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楼西月拉下书,蹙着眉头淡淡地看着我。
他用袖子在我脸上拭了拭,低声道,“傻姑娘,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正文[二三]狼毒杀(二)--未完
晓行夜宿,我和楼西月到雁门郡地界。
月残星疏,咧风卷起黄沙,夜寂寥,迷雾起。
抬首,城郡的门楼赫然立于泠泠长夜中,让人不由回想昔日的厮杀。
晋朗出征东伐,九战九胜,唯有雁门郡一战,离军惨败,将士尸积如山,血洗雁门。
而今,此处荒芜颓败,不知是否游散着彼时的孤魂野鬼。
我说,“楼西月,那城门上好像有人头。”
楼西月抬头瞧了瞧,“嗯,吐着舌头。”
我说,“你还真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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