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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出现,顿时之前所有的诡异之处都接合了起来,为何宣平侯不敢让人前去探望,为何非要将她留下,又为何一直将此事隐而不报。老夫人有朝廷诰命在身,若是病逝,礼部会有专人前来为其整理仪容,如果尸身腐烂,宣平侯势必会遭到怀疑。而祖母身死,谢姝月作为孙辈要为其守灵七天,她当初答应宣平侯在府上待上三天,而实际确实无限延长,并且理由都足够合情合理。殷玄铮和谢轻寒前往林州,镇国公也远赴边境,为数不多有资格插手此事的人都不在上京,而这七天内,旁人更不会去探听宣平侯的家事,而这偌大的宣平侯府都会变软禁她的囚笼。换而言之,就算宣平侯趁机杀了她,都可以放出传言说她是因为对祖母之死伤心过度而选择自戕。“谢小姐。”还未等谢姝月从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匆匆走进来的暗卫便沉声道∶“大理寺出事了,南疆五皇子尉迟策在密牢之中遭人毒害。”“尉迟策死了?”谢姝月猛地站起身来,眼底满是惊讶与焦急。暗卫摇了摇头,又道∶“幸好发现的及时,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城中的一处小院,郎中正在救治。”谢姝月勉强定了一下心神,起身坚定道∶“现在带我过去一趟。”“我就不信,这次还撬不开尉迟策的嘴。”————“怎么样了,人清醒了没有?”苟新瑞捂着被包扎好的手腕,站在门口探头向里面看去,拎着药箱出来的郎中点了点头,有些惋惜道∶“人是醒过来了,只是右腿伤的太重,怕是以后会变成瘸子了。”“瘸子不要紧,他现在没变成傻子吧?”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苟新瑞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道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正伸手拉下兜帽,露出了那张姝丽的面容,赫然便是谢姝月。“谢小姐,你怎么过来了?”苟新瑞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疑惑,但在见到谢姝月身后跟着的暗卫后,又化作了了然。谢姝月没有回答苟新瑞的问题,反倒是上下打量了几眼灰头土脸的苟新瑞,诧异道∶“苟大人,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苟新瑞挠了挠头,苦笑道∶“此事当真是说来话长了。”“其实原本我们已经做好了尉迟策会遭人暗害的准备,不料那些人竟如此肆无忌惮,竟敢直接火烧大理寺,借此来湮灭证据。”苟新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苦笑道∶“现在大理寺上下一团乱麻,也幸好事先准备了几个死囚的尸体,我们这才能金蝉脱壳。”“密牢那里看管极为森严,他们的手竟能伸到这么长?”谢姝月眉头轻蹙,出声道∶“可是大理寺中有什么内鬼?”苟新瑞闻言更是轻叹了一口气,“有能力在密牢中下毒又放火,甚至还想送我一起上路的,估计也就只有徐敦岳了。”谢姝月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仔细想了想才想起竟是那位当初在大理寺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理寺卿。“之前那么多神不知鬼不觉的案子,想来背后都少不了这位大理寺卿的协助。”苟新瑞晃了晃手上的伤口,又道∶“原本我是去提审尉迟策的,却不料差点跟着他一起陪葬,到时候还可以把这些事都推到我的身上,一劳永逸。”“尉迟策现在怎么样?”“郎中说他醒了,算是捡回一条命来,谢小姐可要一起进去看看?”房门刚刚打开,便有一阵浓烈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谢姝月跟在苟新瑞的身后走了进去,直到见到尉迟策本人,才意识到苟新瑞所说的已经算是轻的了。尉迟策的身上满是被火焰所灼烧的伤口,上面覆着厚厚的一层草药,右边小腿处被划开一道口子,依稀可见其中已经断裂的森森白骨,此时正有气无力地靠在软枕上,见到走进来的两人也只是抬了抬眼,毫不意外。“五皇子殿下,事到如今,不知现在您是否回心转意了呢?”苟新瑞扫了一眼尉迟策的惨状,即使自己也因刚才的事有些灰头土脸,但脊背依旧挺直,招手便唤来一个书童来做记录。尉迟策淡淡地别过了自己的视线,丝毫不为所动,平静道∶“无可奉告。”苟新瑞神色一僵,似乎没有料到尉迟策依旧如此油盐不进,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却又被谢姝月止住。“五皇子殿下,许久不见了。”谢姝月打量了几眼尉迟策身上的伤口,笑吟吟道∶“不过短短数日,殿下怎的竟也落到了这般田地,当真让人惋惜。”听到这话,尉迟策脸色顿时一黑,皱眉看向谢姝月,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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