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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制作偃甲人了。”
沈夜愣了愣,失笑。
“……这次倒是难得的听话,为师实在欣慰。”
谢衣气呼呼地走出了大厅,身后甩着一串于沈夜来说实在难得的笑声。
身形欣长的少年走出不远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那屋子。他弯着唇角,丝毫不见先前气鼓鼓的恼怒模样,眉眼间分明带出些笑意,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自己无伤大雅的彩衣娱亲小计谋得逞的得意与狡黠。
今天沈夜的心情不大好,这在不常接触他的人眼里分辨不出,以为高深莫测的大祭司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不辨喜怒的冷静模样,但是对于华月、瞳和谢衣这些常与他接触的人,便能轻而易举地从他今日吩咐诞辰的相关事宜时候比以往详细的多的解释里得出结论。
而算算时日,今天沈曦又该忘了近三天的记忆,哭闹着不认沈夜要他把“哥哥”还给她了。
被数年如一日地嫌弃着的“哥哥大人”啊……
虽然还无法帮自家师尊分担些什么,但是用自己的糗样逗得师尊一乐,还是可行的。
谢衣笑了笑,一时倒也说不出有几分是好笑,有几分是心疼,目光就是从石门上落在了屋前的水池里种着的植物上。
开了花,船形的花瓣一瓣瓣聚在一起,通体泛着幽幽的紫色,很是漂亮。
很是漂亮啊~
之前把他丢下那么久,要不,现在带点东西去道个歉,也显得自己比较有诚意。送花怎么样呢?小曦不是就很喜欢漂亮的香香的花,每次带给她一样的花她都很开心,谢一也是小孩子,应该也会喜欢——
谢衣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忘了小曦每次记事都只能记三天,难怪每次送一样的花她都喜欢,因为每次送花对她来说都是第一次送花嘛……
再说,小曦是女孩子,谢一的话——应该是男孩子吧。
左手托着右手手肘,谢衣用右手抵在下颚,食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脸颊,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谢一面无表情慢吞吞给自己把脑袋安上的场景,那时觉得有些惊悚,隔了些日子再想却觉得很是可爱。
想到前些时日在偃甲房里让他如芒刺在背各种不自在的专注凝视,脑中自动自发地脑补出谢一睁着黑乌乌的眼睛,专注地期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期待又忐忑地等待着他回头看一眼的场景,谢衣难得地自责起来。
这自心底翻涌起的深深内疚还藏着陌生的隐痛,却因为太过轻微而被谢衣忽略,他转而仔细回忆起自己熟悉的那几个人是怎么跟别人道歉的。
瞳?不,对那家伙来说,压根就没有道歉这个说法。师尊?他好像还真没看见过师尊跟谁道歉,也对,大祭司做的都是对的,不对的话请遵循以上一条。华月?她做人太过成功,压根就没给自己留下道歉的机会。雩风?他倒是常常道歉,可谢衣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他那种纡尊降贵的“小爷得罪了你是你的荣幸”的态度和那始终用下巴看人的姿势,究竟是道歉还是挑衅……
谢衣琢磨了好一会儿,把备选的可行的道歉方案分门别类罗列出好几条,然后又以自己做偃甲的严谨苛刻的态度一一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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