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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心思深沉,纵然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也是丝毫不显,这次也只随口夸赞了句谢衣的偃术又有了长进,这个偃甲人的制造技艺已经达到了难以超越的地步。
不过……说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谢衣这孩子这么自恋呢……
这一次终于注意到了偃甲人那和谢衣过分相似的面容,瞳难得地露出那样直白的古怪眼神,上下打量了下谢衣,他摇了摇头,操纵着自己的偃甲轮椅走远了。
谢衣目送瞳远去,始终站在原地但笑不语,一副又温和又乖巧的模样。
等到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谢衣才转过身,凝视着乖乖地遵循自己的命令,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不动不笑也不说话的谢一。
他能够听到瞳轮椅远去的声音,却只因为谢衣还没有开口结束,便依然一动不动地闭眼坐着,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倒是跟前段时日那个还不曾有谢一醒来的偃甲壳子有些像了。
明明从外表看,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可为什么,就是能够那么轻易地分辨出,又是那样肯定地清楚地知晓两者的不同呢?
在谢一面前蹲下身,谢衣用左手托着下巴,自下而上地打量着这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奇迹,只觉得他便是坐在这里不动不笑,也自是比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要鲜明灵动,好看得多。
心里有着什么说不出的情绪在渐渐发酵,轻软得像是拂过矩木树梢的风,温暖得像是透过矩木茂密枝叶投射在流月城中的日光。
谢衣伸出手,在谢一面前晃了晃,动作间带起的风使得谢一的眼睫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下,轻轻地幅度极小地,像是停在花上的蝴蝶不经意间扇动了下翅膀。谢衣又晃了晃,谢一的唇角便浮起些笑容,很配合地眨了眨眼睛,没有了之前的极力克制。
像是在玩一个两个人参加却只有一个人知道的自得其乐又乐在其中的小游戏,谢衣一直没有出声,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谢一已经知道瞳的离开现在是自己在逗他玩,而谢一也就一直那么乖巧听话地闭着眼坐在椅子上,伪装成一个不会动不会说不会笑只听从偃师命令行动的偃甲,就像不知道谢衣已经知道自己知道他在逗自己一般。
歪着脑袋,谢衣也悄无声息地笑了起来,悬在谢一面前不曾碰触到他的手又往前伸了一点,掌心蹭到谢一一下下颤动的睫毛,痒痒的,一直蔓延到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的日常啊笑呵呵,有什么动静大家都静悄悄,好吗
☆、
“……祭司大人,破军祭司大人……”
“嗯?”
谢衣回过神,转头看向一旁的女祭司。
这是一位新擢升的年轻祭司,看起来年纪还小,脸上犹带着些不知所措的怯意,看向他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崇拜和尊敬。
谢衣微笑了下,将之前不知道飘去哪里的神思又牵了回来。
“有什么事吗,离珠?”
“回禀破军祭司大人,是廉贞大人有事寻你。”
离珠忙垂下眼帘,躬身向谢衣一礼。
“喔,华月?那好,我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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