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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来看谢一了。
从生灭厅到中城,谢衣紧张地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还琢磨了下先发制人没皮没脸地抱大腿忏悔的可行性,站在门口的时候一颗心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又是内疚又是羞涩地噗通噗通直跳。
可一打开门,就看见空寂的室内,谢一虚弱地伏在桌前,脸上满是血迹,他却不管不顾,只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摊开在面前的手掌,掌心一片嫣红……
那场景,完全就是呕心沥血,不久人世的写照啊!
谢衣叹了一口气,用拇指擦过谢一眼下凝固的血痂。
“我当初用从瞳那里得来的矩木实做你的导灵栓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谢衣收回手,捏着谢一的下颚把他的脸左边转转右边转转,翻来覆去地打量。谢一从始至终都微阖着眼,乖巧地任由他摆弄。目光掠过谢一微弯的唇角,谢衣被他那副泰然自若温和浅笑的模样看的心里痒痒地不甘,眉梢微挑,便顺从心意地凑过去,手掌撑在桌面上抬起身体,不轻不重地在他鼻梁上咬了一口。
“也没想到你一个人居然无聊到用手捏着鼻子玩?”
被平白咬了一口的谢一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睛,清楚地从谢衣眼睛里看到了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般的顽皮和得意,想说的话便都咽了回去,好半天不知该怎么做。
最终,他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是一贯的带着纵容的温柔。
谢一举起自己的右手,这“罪魁祸首”老老实实搭在膝盖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抬起来,才能发现指节不明显地抽搐。
“室内不辨日夜,是我疏于调试,它如今似乎有些失灵了。”
谢衣得意的表情便凝滞在了脸上。
将谢一不听使唤的手捧在掌心,谢衣伸手一寸寸地捏着他的指节。
来回捏了一遍,谢衣闷闷地开口。他有很多话想说,可那些话都哽在喉头,莫名地让他的眼睛有些发酸。
“……对不起。是我忘了。”
……
“我们似乎已有许久未曾如这般亲近了。”
谢衣将掀开的偃甲外壳合上,伸手包住了谢一摊开的手。谢衣掌心那如他性格一般热烈的温度,将谢一那和他不愠不火的性格一般、总是显得有些微凉的手背染上了薄薄的暖意。
屈指将谢一的手握进掌中,谢衣向前倾身,将谢一抱进了怀中。
他已经和谢一一样高了,面容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变得沉稳而又坚毅,以往总是挂在眉梢浮在眼角的灿烂笑容,也变得内敛而又柔和起来。
和谢一那么相似,却又迥然不同。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挫败地长舒一口气,把头埋进了谢一的肩窝。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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