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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监外早有马车候著,九千岁与他一同上了马车。与九千岁同乘一车,陈棋瑜自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也不敢掀起帘子去看街景,但为了了解自己身往何方,他还是凝神听著外面的声音。外面本是安静得紧的,想必还是在宫中,然後听到查车人的声音。查车人自然不敢查九千岁的车,因此很快就让车子过去了。
当陈棋瑜还要听点什麽的时候,九千岁却突然说话了:「棋瑜,迟些我们便要随天子南巡了。」
陈棋瑜愕然半晌,道:「『我们』……?」
「我们。」九千岁肯定了一次,又说,「作为内侍,自当侍奉君侧,有什麽问题?」
内侍?侍奉君侧?
陈棋瑜心中暗笑,这话真不像是九千岁会说的。
陈棋瑜道:「并无问题,只是有点吃惊罢了。」
九千岁道:「不用吃惊,以後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陈棋瑜心里一沉,还是答:「是。」
九千岁与陈棋瑜说起南巡的一些事宜,陈棋瑜也一一对答,心里却在忐忑著:这九千岁到底要带我哪里?他对我保住公主的说辞又相信几分?他若不信,是否又当惩罚我了?
明知永远没法预计九千岁的行动,但还是忍不住会去猜测。
九千岁的心情,九千岁的喜乐,九千岁的过去,九千岁的喜好……陈棋瑜总是很好奇,明知好奇有时相当致命,陈棋瑜却还总是忍不住想探究的心情。
马车慢慢停了,九千岁说:「到了。」
陈棋瑜一下马车,便觉得有点懵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不就是天牢?
与上次到天牢不一样,今日有魏大人在门口相迎:「未知九千岁驾临,下官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九千岁免了魏大人的礼,又说:「驸马呢?」
魏大人道:「之前陈常侍命我将驸马从水牢里提出,下官依言照办,却一直未有下一步的指令,也不知该如何,就一直将驸马放到一般隔间关押。」
九千岁一言不发,脸色阴晴不定,让魏大人和陈棋瑜心里都一阵发紧。将驸马从水牢提出,是因为陈棋瑜不忍心让驸马被折磨,但其实却并非九千岁的意思。
魏大人看了九千岁和陈棋瑜二人的脸色,心里计较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陈常侍说那是九千岁的意思……」
陈棋瑜当时没明说是九千岁的意思,但确实有暗示,不然怎麽能叫得动魏大人?
九千岁冷冷哼了一声,二人顿时汗如雨下。这气氛变得非常僵硬,魏大人正要告罪,但被九千岁横了一眼,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双眼发直地僵立在地。
九千岁说:「他说是我的意思?」
魏大人吞了吞口水,颤声道:「是!他是这麽说的!」
九千岁说:「若不是我的意思,那又该如何?」
魏大人心里已将假传命令的陈棋瑜骂了一万遍,口上说道:「如若下官知道那非九千岁的意思,就是给下官一百个狗胆也不敢乱来啊!」
陈棋瑜说道:「是我的意思,当时我没表达清楚,魏大人误会了。」
九千岁对魏大人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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