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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那窸窣声距离近了,她才意识到并不是。她抬起头,看过去,便看到了沈烈。沈烈静默地望着她。干冷到没有风的傍晚,如火的霞光都不能带来多一些的温度,他站在杂草横生中,沉默地对她笑了下。她没吭声。隔着两米远,他便扔给她一个东西:“给你。”冬麦下意识接过来了,竟然是烤红薯,挺大一个,红薯皮依然是烤得薄而脆,焦黑到边缘翻起来。沈烈笑得温暖:“刚烤好的,很甜。”冬麦捧着那红薯,低声说:“谢谢你。”沈烈:“这并不是你的错,人这一辈子,也不是非要生孩子。”冬麦咬着唇,眼眶便有些泛潮,她心里感激,却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被村里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地嘲讽后,她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和自己说。沈烈看向那只兔子,已经长得很肥大了,怪不得遭人惦记,不过这兔子挺傻,也不怕人,还瞪着红眼睛看他。他望着那兔子说:“这兔子你养得真好。”第二天,冬麦便和林荣棠过去把离婚证办了,办了离婚证后,冬麦没回松山村,直接过去了自己娘家,把这事一说。江春耕气得要命,先把冬麦骂了一通:“这么大的事,你不和娘家人说,受了气你不是活该吗?你是娘家没人了还是怎么着?”这边骂着,那里已经借了人家一辆驴车,连同自己家的,两辆驴车,又找了四个关系不错的精壮小伙子,帮着过去拉嫁妆。这个时候,王秀菊那大嘴巴已经把冬麦不能生的事到处宣扬哭诉,一路上,偶尔遇到认识的,人家都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冬麦。江春耕在那人走过去后,对着地上呸了一声:“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二哥江秋收脾气比较收敛:“别搭理就是了。”冬麦倒是没什么,她已经习惯了。江春耕看了看自己妹妹那呆呆的样子,叹了口气,心疼哪。好好的,自己妹妹怎么摊上这种事。江秋收看看妹妹,有些笨拙地说:“妹,你放心,咱离婚了后,找个更好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好找,就算找不到,有哥在,不让人欺负你。”冬麦便笑了:“哥,你放心好了,我觉得离婚后我心里好受多了,不像以前,总觉得闷着,咱现在要紧的是拿回我的嫁妆。”两个哥哥都赞同:“对,拿回嫁妆!”驴车就这么走在崎岖的乡间小路上,没多久,便进了松山村,还没进村,就有小孩子嚷嚷着了,说是不下蛋的母鸡来了。江春耕当时脸就黑了,大声呵斥:“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们!”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兄弟两个却气得不轻,几个同村一看这架势,也都来气,要知道冬麦在他们东郭村那也是好看的小姑娘,嫁到了这什么松山村,村里也不是没见过不能生的女人,要么离了,要么抱养一个,可这么被小孩子说道,这就是欺负人了,这是当冬麦没娘家人吗?“有他们这样作践人的吗?”于是哥几个心里就存着气,大家一股脑进了村,来到了林荣棠家,吆喝着就要搬嫁妆,这个时候早有四邻八舍的跟着看热闹。林荣棠家大门是锁着的,江春耕一脚踢过去,直接把大门踢开了:“艹,老子来搬我妹的嫁妆,怎么,不让搬是吗?”那大门也是有些年代,哐当当差点直接掉下来。这边江春耕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门,那边王秀菊一家子知道了消息,也赶紧跑过来了。王秀菊一看自家周围不少人,全都是看热闹的,再看自家那门,心疼得差点掉眼泪:“你们这是干嘛,强盗啊?有你们这样的吗?”江春耕冷笑一声:“我们来搬我妹嫁妆,你们还锁着门,这不是不想给我们搬?十里八村,你见过离婚了还扣着人家嫁妆的吗?”他说话的时候,一溜儿六个精壮小伙子,排排站,那架势,王秀菊再多说一句,能直接给她一巴掌。王秀菊顿时被镇住了,她平时虽然嚣张虽然刁,但是她也怕打架啊。她看了看左右,看热闹的都是妇女小孩老人,也有几个年轻的,但不像是能上前帮手的样子,而自己这边只有自己男人和儿子,怎么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啊!王秀菊就怂了,可还是强撑着胆子说:“你们搬东西归搬东西,你们可别打人啊,我可和你们说,我大儿子在首都,我二儿子在陵城,我不怕你们!”然而这老太太虚张声势的话,只让江春耕等人哈哈大笑:“老婆子,我们可没说要打你,你怕什么?你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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