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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文帝神色闪烁,也不大正眼看他。他虽尚存一丝理智,但那药效力霸道,万不得已将就着搂了破军厮磨着纾解出来。那人一向是他的臣子晚辈,虽未做到最后一步,他也自觉这番行止禽兽不如,此时还得同破军面面相觑,万分尴尬之极,而其中细节更不好得同秦疏多说。
可怜破军对情事一知半解,此时高烧烧得头脑昏沉,只觉四肢百骸里无处不痛,真正那儿不适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弄不清其中的区别。
两人一个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满心懊恼,房中一时无人作声。
敬文帝偷偷看了看破军,见他眼睛睁得圆圆的不知看向何处,是一付惊慌恐惧的模样。叹了口气,这次索性背过身去,放缓了声音道:“你先将衣服穿好再说。”
破军如梦初梦,颤着手去取衣服,脸上一半高烧一半羞臊,镀了一层胭脂般的通红,强自支持着将衣服穿上。
他虽然焦急,然而忍不住的哆嗦,半天也没整理好。
敬文帝也不催他,忽而想到一事,迟疑了片刻,轻声问:“小疏,你父亲是不是将璧玉绿芽丹给了你?”
秦疏一颤,低声道:“是。”
“梁相怎能如此糊涂!”敬文帝勃然大怒,往桌上重重一拍。“此药违背伦常,有伤天合,更助那些伤风败俗的行事,你怎会……”他猛然住了嘴,忍不住朝秦疏看了看。这行为虽荒谬怪异。但一想也就明白其中情由,破军若将此事挑明,他必不肯答应,破军也未必能够拉下脸来乞欢,索性如此。
秦疏虽自小做了他身边亲随,但端正乖巧。敬文帝喜他伶俐自持,连重话都甚少说他。这时辩无可辩,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几个转,又强忍了回去,见满地狼籍尤在。默默的过去收拾。
门口传来一声重响,却是公公张德撞了进来。原来张公公到底不放心,在偏殿里小憩了片刻,到底心里不踏实,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于是起身到殿外候着。之前虽听到寝殿里有响动,却听不分明。正自心惊之时,猛听见敬文帝呵斥,情急之下强行撞门进来。
地上残污尚未收拾干净。秦疏外衣扯破,无法穿戴整齐,一头乌丝早已散了,半披下来。张德虽是个太监,却在敬文帝身边服侍过不少时日,那里有不知之理。一时间眼神迟疑不定,站在那儿左看右看,直到敬文帝出声斥责,这才又慌忙告罪退出殿外。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却不敢作声。只守在门口不敢走开。
敬文帝自觉方才话说得重了,欲开解两句,却实在没有君王向臣下认错的道理。怔了一回,无可奈何向秦疏道:“以后不得如此胡闹。”他不敢将真相说破,只怕秦疏知事不成,豁出去再扯下衣服发一次疯,那可万万招架不住。
破军羞惭难当,闻言只有默默点头。
敬文帝将目光投下窗棂,外头已是残月西沉。道:“今日这事我不追究,日后也不可再提。这一夜已经不早,你等天明就自己出城去吧。切记日后千万不可叫人占了便宜……”
他话里有话,却又不能明说,秦疏也不知听出来没有,却猛然间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来。趋前丙步在皇帝身前跪好,先实实在在的给敬文帝磕了三个头。这才道:“事到如今,不知陛下有何打算?如前情形摆在眼前,抵抗不过是以卵击石。这宫中众人天下百姓的生死,都在陛下一念之间……”
“秦疏!”敬文帝猛然转过身来,这一会是真正的震怒起来。“何人几时教过你贪生怕死?今天竟是你为北晋做起说客来了?”
秦疏仍是磕头道:“陛下请忍耐一时,等将来我……”他略一迟疑,一时说不出等日后自己有了骨血再徐图之的话。
而敬文帝盛怒之下,已拉开门朝外头喝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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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缜从椅上一跃而起,火烧火燎的奔出门去,一面呼唤众人备马随行。
身后端王还在慢慢道:“现在赶到也差不多是辰时,领兵围宫的冯振做事周全,大可放心。你留在这儿交代太子天明后接掌桐城的事宜更妥……咦,你听到我说话没?”
易缜不理会他,点起数十侍卫就走。他听闻破军有可能做出以身殉国的蠢事,心下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虽要此人受尽百般侮辱,却似乎从没有想过让这人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以身殉国留名身后?呸,做梦去吧!
虽是如是想着,心里却像是一锅滚油翻倒,滋溜溜的起了一串大潦泡,偏偏又抓不到挠不着,又像是空茫茫的半分想法也没有。只知道他不肯让破军悄悄的死了。就算要死也还得看自己答不答应——总之,死了是便宜他了!
心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面将催马飞驰。等赶到宫城之时,果然如端王所说是辰时刚至。
计划是早就定下,领兵的将领冯振果然如端王所说,十分的得力。此时宫门已破,大队人马已经冲入泽国皇宫。宫中大多数是病弱宫女太监,偶尔有侍卫抵抗,全是螳臂当车不足为道。此时已将敬文帝所在的养心殿团团围住。只是端王放话要活捉敬文帝,这才没有强行闯入殿内。
冯振听闻燕淄侯亲到,连忙带人迎接。易缜也不和他废话,一路风驰电掣的直奔养心殿而去。
易缜来到院中一瞧,秦疏哪儿有事?这不正好端端地在殿前石阶上跪着呢。心中不知不觉松下一口气之余,险些又气歪鼻子。
“侯爷?”
秦疏也看见他,却会错他的来意。慌忙起身道:“我同侯爷说好一日之限,此时尚未到时辰,陛下并非冥顽不化之人,还请侯爷开恩万勿动手,容我再劝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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