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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那段日子里，箫北总是幻想有一天一开门程煜就会站在门口，所以他一次次忍不住跑到门口从猫眼里偷看外面；总是幻想程煜会打给他电话，所以一遍遍掏出手机甚至一遍遍地检查收件箱。可等了整整一年，只等到了整整一年的失望。

“我压根没有去见房东，看到空空的房间我就完全慌了，到处找你。可是你辞了职，单位上竟然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甚至去过你的家乡……”程煜忽然笑着说道：“还好公司来这边扩展业务，不然我怎么可能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你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今天来……”看到程煜的样子，箫北忍不住就掉下了眼泪。

一看到箫北哭了，程煜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去给他擦眼泪，“这么多年不见，还以为你是变得成熟了，怎么反倒是变得这么爱哭。不许哭了，现在眼睛都已经肿的像两个大核桃了，我会心疼……”

程煜一动，肚子上刚刚简单包扎的绷带就渗出大片血来，箫北一见连忙把他按回去，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你不要动！这么重的伤……”

☆、

三个小时前。

因为高灵家的要求，婚礼定在一座古老的小教堂举行。中午吃过饭后，箫北做过最后的确认后，顺着侧门就在没有人的教堂大厅里闲逛起来，这个教堂虽然很古老，却也很破旧了，有的强上甚至隐约有细细的裂纹，不过经过装饰，倒是不会有人看出什么的。

箫北刚要离去，却见未婚妻高灵从大门门缝里走了进来。

“箫北。”

“你怎么来了？这会儿你不应该在换衣服了么。”箫北看了看表，快到两点半了，她大概是从更衣室那边偷跑出来的吧。

高灵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箫北等了半天，没话找话地说道：“你觉不觉的今天特别闷热，也没看见天上有云可就是闷得难受，让人有些烦躁不安。”

高灵好容易下决心才问出了口：“箫北，你真的想和我结婚么？”

箫北一愣，淡淡地说道：“想啊，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爱我吗？”

“我……”

高灵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箫北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忽然说不出那句违心的话来。

看到箫北躲闪的神情，高灵绝望了，“你果然爱着别人。这么多年来，你不爱说话、面对我也总是只会笑，这种无关痛痒的笑，好像我就是一个和你毫不相关的人！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嫁给你，可是越是临近婚礼你就越沉默寡言，这几天你连笑也不曾笑过了。”

“对不起……”箫北低下了头。

高灵越发悲伤起来，可看到箫北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他。

“这样真的好吗？……现在还来得及。这么多年你都放不下她，那就回去找她啊！”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箫北痛苦地转过身，不敢看她。

“箫北……”

忽然箫北感觉耳边有一阵奇怪的嗡嗡声，还来不及搞明白声音的原因。忽然地动山摇，两个人也摇摇摆摆几乎不能站稳，教堂高高的天顶上的吊灯也疯狂地甩动起来。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教堂的墙壁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彩绘玻璃也碎了一地。

“地震了！快逃！”箫北推了一把高灵，两人飞快地往最近的侧门跑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侧门近在咫尺的时候，箫北忽然感觉到骤然增多的灰尘想暴雨一样落下来，他警觉地用力把高灵往后一扯，他们旁边的承重柱再摇晃撕扯中旁边整个倒了下来，连带柱子上方支撑的一小片天顶也坍塌了下来。

高灵被他这么一扯，躲开了柱子，后退几大步摔倒在地上。而箫北却因为脚下的地面一陷，右脚卡在了落下的笨重柱子和凹陷地板之间。

“箫北！”摇晃中高灵手脚并用地艰难站起来，想把箫北拉出来。

“侧门走不了了，你从正门走！快点！万一塌下来可怎么办！！”箫北焦急地推开高灵，他们离正门其实并不远。

“我不走，我拉你出来！”高灵心里十分害怕，却还是固执地又过去。

“我脚卡住了，你先出去！”

“不行，我把柱子搬开。”

即便只是那根柱子，高灵也是不可能搬得动的，更何况现在是墙面和天花板都坍塌了下来压在柱子上面。如果不是地面塌陷了，那这些东西必定已经压碎了箫北的腿骨。

箫北的右脚蜷曲向上高起，脚掌踩在凹陷的坑里，倒下的柱子和坑留出的缝隙刚刚好卡在他的小腿上，他往里伸不进去一分，往外也拔不出来一毫。稍微动动脚，柱子坚硬的棱就磨得擦破的伤口渗出血来。

箫北拉住高灵，急得满头大汉，“你搬不动的，先出去，出去了再找人来救我！”

高灵虽然不想走，可也明白自己断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箫北的话像是让他找到了一线生机，“好、好！你等着我！”说着高灵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小心点！”看着高灵跑出了大门，箫北才松了一口气，默默说：“对不起。”和自己结婚，只会变得不幸吧……

地面仍然摇晃个不停，整个教堂摇摇欲坠，这又怎么会有人敢进来救人？罢了、罢了，左右活着也不痛快，听天由命了。

箫北放弃了挣扎，干脆仰面躺在地上，可一闭上眼就浮现出程煜的脸，那时他笑着说：‘箫北，做我老婆吧……’那个邪气的笑容竟是从此像是刻在了他心上，挥之不去。

程煜现在在做什么呢？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