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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河王抬头看了凌安之和低头专心吃肉的凌霄一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礼物是凌霄准备的。
杂种凌安之还能想起来给他买礼物?——忽悠鬼呢?
老王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浪荡惯了,四处撩拨,在外边干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来,人还没到家,纳的妾都被先送到家里来了,脸都被你丢光了。”
凌霄是仆人,之前本来不应该上桌吃饭,可是被二夫人和凌忱给按在桌子上,这一顿饭本来吃得安安静静,想着风调雨顺的吃完了马上散场,可听到凌安之和凌河王两句话不到就黑硫药味越来越浓。
他面上不动声色,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暗暗地捏了下凌安之的大腿。
那意思就是:你老实点,少说两句吧。
事情虽然不是这样,但是凌安之就是懒得和他爹解释,他支着两手在饭桌上长指一交叉,两只眼睛终于肯毫无感情地看着凌河王,好整以暇地问他爹道:“听说被甘肃杜家送来一年了?”
凌河王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声音里压抑着怒火,道:“无妻纳妾,真是败坏门风!”
凌安之两只长臂换了个姿势,左手搭在右上臂上,右手全是薄茧的手指轮流点着桌子。
他长眉一扬,眼皮一挑,似笑非笑地道:“也不知道谁临阵收妻,到家七个月就喜得麟儿,坐享其成来了个弄璋之喜,儿子还…自愧不如。”
满桌面面相觑,鸦雀无声,二夫人面上羞赧之色一闪而过,脸都红了,凌霄嘴里塞着一个饺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目光全都转向凌河王——
只见老王爷头上碧波千顷、绿意滔天,说不出的春意盎然,好像春风提前吹过了玉门关,怒气眼看着从头发丝里冒了出来。
凌河王气的头晕脸涨,一手拍起一个菜盘,劈头盖脸向凌安之砸去。
凌安之轻蔑的一笑,慢悠悠的用手指一弹,菜盘子在空中先是一停顿,之后像是突然被碾碎了,直接化成细末直上直下的散落一地。
这还是当他十来岁的小孩拿捏呢,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抬腿就要走。
“小畜生,你去哪?”凌河王见凌安之转身就走,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声如洪钟的喝道。
“人生苦短,我找新纳的妾及时行乐去。”仿佛没听见他爹要着火的声音,径自转身去了自己的院子。
凌河王火冒三千丈,这个挂名的不肖子孙:“你自己照镜子去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优点?”
凌安之顿了一下,回头冲他爹扯着嘴角一个假笑:“我到底有什么缺点?”
之后继续大踏步走了,声音轻飘飘地传了回来:“一会我新纳的妾就知道我有什么优点了,我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特别的——能干。”
——这饭没法吃了。
凌霄坐在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扭头看着凌安之离席的背影,一时有点失神。
凌安之径直回到自己的院子,也不顾满院子丫鬟婆子小厮毫不避讳的注目礼,直接大踏步进了盖在自己房子旁边的东厢房,回手“哐当”就把门掩死了。
下人们吃完了饭,都愿意在凌安之院子里遛食——反正他和凌霄常年不在家。也知道东厢房里这一年住着甘州送来的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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