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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府后先找到医室,找来药酒药物给男子重新处理了一番,伤患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脉搏微弱,但是呼吸心跳都清浅规律,应该暂时没什么大碍。
此时两个人才想到折腾了一天没吃东西,凌安之自来熟的取医室里的纱布擦了擦手,小声对凌霄说道:“我出去看能不能找点吃的,一会回来。”
凌安之出了门,贴着墙角就溜进了一个精巧的院落,一看就是女主子住的地方,以他的经验,一般女人住的地方晚上都会有点心宵夜,趁着院子内风吹着大树一闪的阴影,欺身窜进了房内。
屋里竟然也没什么人,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内室,屋内虽然漆黑,但是也难不倒他,两眼凝神一聚拢,就发现铺着金色被褥的床铺前的小桌上果然放着八样点心几种水果,心下一喜,正要伸手去拿——
这时候竟然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吱呀声,同时是一个汇报情况的声音,这声音一听是个女子,说不出的焦灼,正唉声叹气:“少主,今天能派的人全派出去了,方圆几百里都翻过来了,可还是没找见四殿下,泽亲王也是才回来,一无所获,这会不会是陷在了突厥人的手里了?”
凌安之听到声音已经到了门口,没听到少主接话,他四周看了看,轻轻地掩在了落下来的厚重窗帘的后边。
少主已经进屋了,身形极瘦,是少年人的皮包骨,周身散发着疲惫和风尘仆仆的气息,她这时候才对刚才汇报的女子说话:“今晚继续找,只要能看到人的地方就要偷偷去翻,九成是落在了突厥人的手里,用兵扫荡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逼急了突厥人如同禽兽,可能杀人灭口。”
少年人的声音太熟悉了,催生生的童音,竟然是北疆送马的小黄鱼儿?再配合上那个瘦削的身形,肯定是了,凌安之不再隐藏,伸手拨开窗帘就大大方方地立在了屋子中间——
少年没想到屋中有人,此惊非小,断喝一声:“什么人?”一弯腰伸手就从枕下掏出一把窄剑,寒光一闪,冲着此人的心口窝就刺了下去。
凌安之侧身错了两步,一抬手捏住了少年人持剑的手腕,将少年扣在臂膀里,轻轻一弹,窄剑落了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绿光一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野兽潜入了室内,双臂扣紧,力愈千斤,直接把少年锁死在了怀里。
外室的人听到了内室窄剑落地的声音,暗道不好,两个女子旋即冲了进来,一伸手就甩着了火折子,同时训练有素的扯着嗓子大声喊:“来人那,有刺客!”。
少年和凌安之的眼光也在空气中碰撞到了一起,一个错愕一个戏谑——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怎么在这?”
对着看了一眼,之后还是同时开口:
凌安之问道:“你怎么在泽亲王府?”好像住的环境还相当不错,应为上宾。
小黄鱼儿问道:“楚玉丰不是去接你了吗?”
好像谁都没有时间回答问题:
又同时喝出了一句话:“你先说!”
凌安之终于抓到了空子,能在这碰上小黄鱼儿,确实大出所料,不过更让他感觉受到折辱的问题是:“你是个姑娘?!”
抓个小鱼
小黄鱼儿眼珠乱七八糟的一转,已经想到了楚玉丰根本没接到凌安之,人家已经自己进来了,而且误打误撞的进了自己的闺房。
她还被凌安之扣在怀里,姿势尴尬,有点脸红,干咳了一声说道:“能不能先放开我再说话?”
泽亲王浑身清霜,基本三天没怎么休息和吃饭,嘴上干裂的起了皮,嘴角都干出了血,今天又是一无所获,他忧心如焚的刚刚回到王府,正向妹妹余情的住处走过来,想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处理,才走到半路就听到了这院落中女使的尖叫声:“有刺客!”
他几个飞身进了屋,正好看到屋内一片狼藉,余情竟然被陌生男子扣在怀里。
一个弟弟还生死不明,这个妹妹还成了被活捉的人质,大哥真是当得一团麻,他手里不敢怠慢,持剑就刺,想要抽冷子把余情抢回来。
凌安之一个转身就退回坐到了屋内的椅子上,直接翘起了二郎腿戏谑的上下打量着小黄鱼儿,小兔崽子,扮的还挺像,不过根本原因是身材太差了,谁能想到都达到普通男兵身高的女娃子还好像一点没有发育?
他想到当时两人一马送小黄鱼儿去光城的时候,把小黄鱼儿拢着贴到自己胸口上的感觉——那简直是一马平川,还没有他有料。
小黄鱼儿无暇顾及他肆无忌惮的目光,冲着许康瀚跺了跺脚,无奈地叫道:“皇兄,别打了,是误会。”
之后飞快的长话短说,道:“皇兄,这个人就是我和你说的,安西驻军的安夷小将军凌安之,楚玉丰前天已经迎着外蒙走廊去接他了。”——显然没接到。
在北疆泽亲王府中被称为皇兄,还腰扎玉带的男子,只能是泽亲王无疑了。
凌安之挑了挑眉,心想果然人家经常在京城的就是不一样,他好歹也是朝廷四品官员,怎么就变成安夷“小”将军了,再看到小黄鱼儿向泽亲王叫哥哥,当时就猜到了,这个小黄鱼儿就是太原余家的少主,千倾地一颗苗的唯一姓余的后人——曾经听梅绛雪说过,叫什么余情来着。
余家世代为国家税收和基本建设做出了无数的贡献,虽然家中不当官,但是皇家为表重视,也是赏赐过黄马褂的,算是御赐的名誉上的红顶商人,小黄鱼儿直接管虞贵妃称呼为姑母,称两个王爷哥哥为皇兄。
可惜千顷地一棵苗的余情还是个女娃子,这回余家的家谱算是传不下去了。
他也不客气,端详了一下泽亲王青白色的面庞,眼角微挑的凤眼以及上唇的唇珠,好像明白了什么,道:“泽亲王大人,贵府可有吃的,最好是热乎的,我和另外一个小人物还饿着。”
泽亲王耐着性子和凌安之见了一个礼,一挥手吩咐下人马上去准备宵夜,所有人都还没吃,一边就声慢心焦地问凌安之道:“你可是从突厥领地来?地形熟悉些?沿途劳累了,将军可否略喝一口热茶也带一路兵马出去找人?事情是这样的…”
没等他说完,凌安之就打断了他,说道:“不用找了,我知道这个人在哪。”
泽亲王有点吃惊,凤眼微微睁大:“你知道我们在找谁?”
凌安之心想,哥两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材泽亲王更精壮高大一些,不过那个丹凤眼、鼻梁和唇珠长得基本是一模一样,看着泽亲王急的要吐血的熊样,他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在找翼西郡王,身材略单薄、丹凤眼上唇珠微微上翘的。”
泽亲王关心则乱,几乎是一个健步冲上来握住了凌安之的两个肩膀,强制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说:“他是生是死?”
身陷突厥,身边没有功夫好的侍卫,地毯似的明察暗访,三日还没有找到,生还的概率极度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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