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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心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他不太愿意去想“诸伏景光会死”这种可能,也无法预设到了那种境况,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
*
按照琴酒的指示,诸伏景光背着狙击枪来到了任务地点中废弃的大楼。
这栋大楼似乎曾经是某个综合性的商业大厦,最顶层是某个米其林餐厅的旧址,厨房中还剩下一些煤气罐之类的设备没有搬走,七倒八歪地堆在地上。
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任务目标据说在这栋大楼对面的写字楼上班,但诸伏景光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那个目标出现。
差不多可以下定结论了——所谓的任务目标根本就不存在,这只是个为了将他引入陷阱而编造出来的虚假的任务而已。
诸伏景光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他早有猜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只是配合鹿见春名的行动,除了偶尔拿望远镜看看对面的大楼,他连枪都没从乐器包里拿出来组装。
这把狙击枪大概不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时间逐渐流逝,火烧云的暮光呈现出偏红的颜色,将灰色的墙壁也染成淡红,树影错落交织着将暮云剪碎,天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针对他的暗杀行动,那么这个时候,行动就该差不多开始了……可鹿见春名所说的那个会代替他假死的演员却还没有出现。
诸伏景光即便沉稳,但面对这种危急情况时难免会感到一点焦躁。
欺骗他吗?不,不会。
诸伏景光一边思考一边压下了心中涌起的怀疑。
如果鹿见春名要对他做什么的话,根本没必要单独和他商谈、又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琴酒,琴酒不可能配合他们演戏,鹿见春名也没必要特地演这场戏来给他下套——没有任何收益。
真的想杀了他、或者套出情报来的话,鹿见春名大可以什么都不说,私下告诉琴酒这个情报,然后看着他茫然地走入陷阱之中。
既然已经这么大费周章了,那么鹿见春名就绝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诸伏景光才听见了逐渐响起来的脚步声。
他立刻警惕起来,握住了手中的枪,桥无声音地潜到摇摇欲坠的门边,将手中握着的枪上膛。
“别紧张,是我。”接近这里的人出声了。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抬手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但那个声音和他一模一样,几乎就是他本人在说话,声线毫无差别。
诸伏景光握着枪走出去,用枪口对准了那个接近他的人——“诸伏景光”。
他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他用枪指着的人也是诸伏景光,但显然是易容成的“诸伏景光”。
来人有着黑色的头发、以及与他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五官与诸伏景光每天从镜子里看见的自己一模一样,他穿着深蓝色的连帽衫,只是卫衣里还穿着一件黑色高领的打底,遮住了喉结。
“怎么样?”另一个“诸伏景光”含笑开口,“是不是很像?”
“确实很像,惊讶到我了。”诸伏景光没有放下枪。
他的警惕心很强,要知道组织内擅长易容的还有一个人——被称之为千面魔女的贝尔摩德。
谁知道这是不是贝尔摩德易容后设下的陷阱呢?
“告死鸟应该跟你说过了,”易容成他的人开口,“我就是今天这场假死戏码的演员,现在可以放下枪了吧?”
告死鸟这三个字显然就像是某种密语,诸伏景光立刻松了口气。
告死鸟是告发他是卧底的人,陷入思维惯性之后,很难会有人猜到告发他的告死鸟才是那个为他提供帮助的人,如果眼前这个人是贝尔摩德,是不可能会准确地说出告死鸟这个代号来的。
“看来你确实是他派来的人。”诸伏景光打量着这个易容后的“苏格兰”,“……你装的确实很像,我没想到连声音都能这么相似。”
毕竟贝尔摩德那种高超的伪声技巧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伪装成诸伏景光的鹿见春名笑而不语,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被高领的黑色打底衫遮住的脖子。
黑色打底衫的衣物遮挡之下,鹿见春名的脖颈上戴着一个发声器。
他当然不会伪声,但是有人会——那个还人情的人,正坐在另一边,通过麦克风在说话。
*
一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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