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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蛛要崩溃了。
她就跟大祭司说个话的工夫,回头,床上的顾清倚就又不见了。夸张的是,这回跟着一起不见的,还有被褥和枕头。
两个来帮忙的小丫头睡得是天塌不惊,让喜蛛很怀疑,她还得跟宫里的魔使,借上一队士兵。
循着拖曳被褥的痕迹,毫无意外的,她又来到了禁地之外。
看看面前的结界,又看看东向已熄灯的星馆,喜蛛突然有点委屈、想抱抱自己:
谁家好婢女成日把脑袋别裤腰上干活啊?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从军上战场呢。前线打仗,生死至少由得了自己。在宫里伺候这位……唉,还真是有今儿没明儿。
禁地内,幻化出来的凤凰岛上清风徐徐。
邬有期摸摸脸颊上那块湿凉的地方,挑眉看顾清倚——那意思,是问人为何要亲他。
顾清倚抱着枕头打个哈欠,本想义正辞严说出他下午那套轻|薄非|礼会负责的说辞。
但转念一想,邬有期当时就嫌他话多,于是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儿,变作笑盈盈一句:“想亲!”
说完这句,他就赶紧闭上嘴,手还圈了圈邬有期胳膊,生怕漂亮哥哥一生气,又降下透明墙将他隔到千里之外。
邬有期瞧他一眼,视线又落到自己手臂上。
顾清倚避开他的视线、眼神一飘,半边身子贴过去,小小声:“哥哥生得好看,我一见就喜欢,所以想亲就亲了。”
被这话弄得邬有期哭笑不得,最终没法跟个说着软话的傻子计较。
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捂住顾清倚的眼睛,“再好看也不给看了,闭眼,老实睡。”
这样能挡住一半脸,也不用瞧见那张让他爱恨纠缠、几近疯狂的脸。
可顾清倚哦了一声后,却半晌还睁着眼,让邬有期以为自己是握了只振翅的蝴蝶:
“……怎么?”
顾清倚支支吾吾,从小被子下探出手,拉下他的手掌,“我……哥哥我睡不着了。”
邬有期拧眉,啧了一声。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小傻子抱得死紧,“要不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兴许我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睡前故事?
邬有期摇头,他哪会这个。
没想顾清倚也跟着摇头,“不的,有期哥哥你会,你有故事的。”
邬有期嗤了一声,正想反呛你怎么知道我有,顾清倚却捏捏他的手掌,认认真真仰头道:
“哥哥你总是眉头紧锁,心里压着好多好多事,这样要憋坏的,你讲出来,讲出来就都好啦!”
“呵,”邬有期拿眼斜他,“你确定?”
他压在心底的事是多,但要真讲出来,只怕能吓这小傻子一晚上都睡不着。
“嗯啊,”顾清倚点点头,裹着小被子还往他那边靠了靠,“讲呗,我傻的嘛,听不懂,哥哥放心。”
邬有期:“……”哪有人这样说自己。
他沉默了半晌,才沉声道:“那我给你讲个少年的故事。”
顾清倚笑出个梨涡:“好的呀。”
那人脸上鲜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邬有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实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
他转过头、清了清嗓:“少年和你一样,来自江南,十四岁那年家中遭祸、父母双亡,仅有一名忠心老仆,护着他逃出生天。”
“他家中谱系简单,并无可投奔的亲戚,恰逢天下第一宗门在广纳门徒,主仆俩便商议南下,寻求机缘和容身之所。”
讲到这,邬有期略顿了顿,想到那位已身故八年的忠仆,心底不免有些唏嘘。
“然后呢?”顾清倚扯他袖摆,“少年拜师成功了吗?”
邬有期一哂,“自然是成了。”
“哦,那哥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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