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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个深藏在心底的疑问,他本不该是这样刨根究底的人,然而虽著胸膛下翻涌的情感越是难以自控,有些事便越在意。
倘若没有今夜这场谈话,他或许会将这个疑问一辈子压在心底,但今夜他第一次体会到心与心之间的交流,爱人之间心有灵犀的妙处。
便不再满足于恰到好处地相敬如宾,他觉得他们的感情是可以再深入的,而他最重要的鼓舞莫不过他感觉到南兰亦是不抗拒的。
他们的婚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南兰没有寻常闺秀的矜持婉转,她说话和做事都很直爽,但不可能永远是她在主动。
或许她也在等待他主动瞭解她。
果然听他这麽问,南兰轻轻笑瞭,神情裡并没什麽意外。
她仰头回看他的目光也从无躲闪逃避,坦坦荡荡,凝水的杏眸转眄流光,烛光下素净的玉面盛著淡淡的笑意,璨然生辉。
南兰竟反过来问苗人凤: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在想什麽吗?”
“我在想,这是个很傲气的人,傲气又沉得住气,那他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
苗人凤以为他单方面见到南兰是在那个黄昏的客店裡,他们真正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充满杀戮和血腥的雪地裡。
但对南兰来说,她对他的初见是在河北沧州的官道上。
惊鸿一瞥6
五日前,河北沧州。
千裡冰封,万裡雪飘,即便是官道上也覆盖瞭厚厚的一层积雪,车马行驶在其间不免有些艰难。
但南傢的车夫有一手高超的赶车技艺,这样的风雪天气仍然在主傢的催促下将马车赶的越来越快。
到瞭河北沧州,离京城也就不远瞭。
三年前被突然调任外放出去时南仁通还很是惴惴不安,如今再次调回京城他便又志得意满瞭。
而能有如今的一切,盖因他生瞭一个好女儿。
“这次到瞭京城,你的婚事就该办起来瞭,爹爹已经给你备下十裡红妆,如今又有瞭这宝刀添妆,定然让你风风光光地过门……”
南仁通想象著那一幕,几乎兴奋地忘乎所以。
这番话听来似乎是一番拳拳爱女之心,然而坐在对面的南兰听著父亲这些老调重谈的话,清丽玉面上一双远山黛眉却轻轻蹙起,心下其实是有些厌烦的。
她淡淡道,“爹爹就这麽高兴把女儿嫁给人做侧室吗?”
南仁通愕然一刹,“怎麽会?那小少爷对你一腔情深,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又共经患难的关系!”
下意识地反驳后,他又绞尽脑汁地开始搜寻证据,不知是想要说服南兰还是想要说服他自己。
“当初离开京城时他一直骑著马送你到几十裡外才肯依依不舍回去,他承诺瞭要你等他来娶的,怎麽会隻让你做一个小小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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