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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
除了声色场以外,大街小巷的其他地方都被静夜笼罩。
管琼站在一间房门口,房内是刺鼻的酒气,她拧了下眉心:师傅,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用,你睡你的。邢剪把二徒弟丢在秀才床上,让两个醉鬼躺一起。
“那师傅和小师弟也早些睡。”管琼回房睡下了。
房外房内都短暂地静了一瞬,被邢剪的低骂声打破,他瞪着带老幺鬼混的二徒弟:“老子明儿再收拾你!
邢剪从这间房转去了隔壁,他的小徒弟在泡澡,这么晚了,非要泡,小二收了赏钱才烧好一桶水拎了上来。
“老幺,差不多就行了。”邢剪带上门。
陈子轻的脑袋歪在木桶边沿,人已经睡着了。邢剪哭笑不得,小徒弟这一睡,不就等于要他半条命。
等邢剪把小徒弟抱出木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给他擦水,再把他抱到床上,这一系列动作搞下来,岂止是用掉了半条命。
邢剪为小徒弟穿上干净的衣裤,一个大老爷们,手抖得不成样子。好在最后都完事了。
邢剪满头大汗,身上也在滴水,他扑到桌前拎起茶壶往口中倒水,倒空了还不解渴。索性穿着衣物跨进木桶里,还温着的水砸出巨大水花,溅得周围地面湿哒哒的。邢剪阖眼泡在小徒弟的洗澡水里。
师傅?
被褥里的少年伸出来一只手,在半空挥动几下,垂在床沿,他的小半张脸露在光里,嘴张合着发出梦呓:师傅……你能不能别打我……
邢剪没睁眼,那里像是有食人魂的魅魔,看不得。
一夜各有所梦。
陈子轻被敲门声叫醒,他迷迷瞪瞪地打着哈欠问:“谁啊,这么早。”门外传来清悦的声音:小师弟,是我。
陈子轻的昏沉睡意立即退散:啊,是大师姐啊,你来叫我跟师傅下楼吃早饭吗?不是。管琼道,“我要去逛早市,不知你们可有什么需要我捎回来的。”
“早市?那我也,陈子轻一骨碌坐起来,头有点昏,他缓了缓,“那我也去,大师姐,你等我一
下。
管琼应声:好。
陈子轻看一眼床外边,邢剪还在睡,平躺着睡的。他身前的那块被褥呈伞状,倒着的大v状更贴切。
之前在秀才那儿睡一块,邢剪起得比他早,他没看到这等宏伟建筑,现在就…
陈子轻要下床就必须从邢剪的身上跨过去,看似简单,实际也简单,只要小心点,别踩到再趴上去。
邢剪从床这头占到床那头,脚不够位置放,就架在床尾的柱子上面,睡姿霸道,他睡着后给人的感觉跟醒来不同,气息是冷的,丝毫不奔放热烈。
当然,全身上下的最高点除外。
陈子轻的视线落在邢剪下颚的胡渣上,看着就硬,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放了上去。确实硬,扎手。
陈子轻忍着扯一根下来的冲动,他半蹲着降低重心防止摔倒,慢慢摸索着往床边爬行。
就在陈子轻爬到邢剪上方的时候,邢剪一条腿突然抬起来,膝盖刚好顶在他肚子上,他下意识找到扶手,并在求生本能下收紧力道,牢牢抓着。
师傅的大师傅如果能说话,肯定骂得很脏。
陈子轻胆战心惊地松开手在被褥上蹭蹭,有种手心被吐了一滩口水的感觉,他见邢剪没醒,不敢多待,手忙脚乱地下了床。
窗外的天色没有凉透,只有朦朦胧胧的一点光亮,陈子轻匆匆穿衣洗漱,头发没束就开门出去了。
管琼看他行为仓皇,问道:小师弟,你怎么像被狼追?少有的开玩笑。
陈子轻窘迫地打哈哈,脸红成猴屁股。
管琼打量披头散发的少年:“你进去拿梳子,我给你束发。”陈子轻眨眼:……噢。
不多时,师姐弟下了楼,小二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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