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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铃的声音响起。犹如遭遇一阵强风般,杂乱的铜铃声接二连三,响彻人的耳畔,雾气拂过人的面颊带了些湿冷的气息。吴氏的面色忽然一滞,她下意识地抬眼朝那雾气弥漫的河面对岸看去。戚寸心重新拿起鱼竿,初听这震颤耳膜的铜铃声,她不由抬头,而天光之下,河面的浓雾似乎减淡许多,隐约可见对岸紧靠蓊郁的苍山。似是沉寂多年的机关开启,对岸似有整块地面下坠,翠竹间簌簌风起,铜铃声越发急促,随之而来的,是地下缓缓升起一座八角高楼。八角檐上的每一只铜铃被风拉扯着发出凌乱的声音,河面万千波涛起伏,好似被剑气斩开的水波激荡,九重高楼拔地而起,而适逢戏水的白鹤展开双翅盘旋于八角楼顶,落于顶端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鎏金重名鸟的羽翅上,八角重楼之间朱红漆金的神秘图腾熠熠生辉,而吴氏立在楼阁上,只听那胡乱作响的铜铃声,她遥望那只巨大的,犹如趴覆于整个八角楼顶端,作展翅回首状的金色重明鸟塑像,便不由想起曾经谢敏朝同她说过的话。“周靖丰……回来了?”半晌,她喃喃出声。戚寸心的鬓发已被河面激荡而来的水珠沾湿,而她目瞪口呆地望着对岸那徐徐上升的八角高楼,阳光洒落于楼顶那身姿巍峨的金色重名鸟身上,便更晃了人的眼睛。楼是八角,却有九层。忽的,一道浑厚的声音破天而来:“持我紫垣玉符者,何在?”“适成爱卿,听说成元爱卿昨日回去之后便病了?”九璋殿内,端坐在御案之后的延光帝谢敏朝面上带了几分切之意,“知道,太子少,尚有几分少人的轻狂,昨日之事,的确是太子冲了。”李适成低首立在底下,“陛下,此事无怪太子殿下,实在是臣的堂弟成元鲁莽,只想敬佩戚忠烈之门,便想将戚孤女认我李门下,好让她顺顺当当地嫁与太子殿下,却忘了妄与天攀亲,本是大错。”他这话说有趣,看似都是李成元的错,却又字字流『露』出几分好心未好报果的意味。谢敏朝声『色』,隔了会儿,才又笑说,“朕自然知晓成元爱卿一片赤诚,本意是为太子解忧,可适成爱卿知,朕在这个小儿子面前都有吃瘪的时候,他啊,为我南黎去北魏做质子这么多还能活回来,已是易,朕又如何舍苛责他?便是他要娶个门等人。“缈缈,有只小船。”戚寸心抬手指向河面缓缓来的一只小船,船上挂一盏鱼灯,却是结满蛛网,见灯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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