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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邵南浑身湿透,他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江水。精铁的披甲沉重,他的双腿双手都在颤抖,却紧紧抓住浮桥木板,搭在了前?面?的舟楫上。
身边的同伴也如他一样?,有人倒下去,又撑着?起身,永不知疲倦,只一心?搭浮桥,奔向大楚兵。
燃烧的箭矢落下来,湿润的舟楫浮板不易燃烧,江水泼上去,很快就熄灭了。
不过,还是有人被灼伤,烧焦的气味渐浓,依旧没人后?退。
近了,近了。
虞邵南紧盯着?江边的枯草,大吼一声,木板搭上了岸。
大楚兵涌上前?,手上的长枪一起刺来。
虞邵南徒手抓住抓住一把长枪,一拉一拽,长枪到了他的手上,挥舞出去,逼得?大楚兵丁节节后?退。
他的身上,双腿,手腕,亦被长□□中。披甲在身,他并未受伤,只像是被隔着?壳敲打?,震得?五脏六腑都翻滚。
必须速战速决,他们都快坚持不住了!
虞邵南再次嘶吼,挥舞着?长枪,刺,挑,旋转,长枪的红缨,在空中洒下一道道血柱。
“杀了他们,杀了他!”景元帝坐在马上,指着?虞邵南尖声大嚷。
“杀了他。杀了领头的!”徐凤慜见劝不退景元帝,吓得?浑身簌簌发抖,紧跟着?嘶声力竭下令。
大楚兵像是蝗虫,一波又约一波朝虞邵南他们袭来。浮桥上的木马中,雍州军跳出来,奔上岸,与大楚兵厮杀在一起。
血光冲天。
虞昉立在江岸边,面?无表情凝望着?对岸。虞邵南他们的身影,很快便卷入大战中,已经难以分辨。
黑塔领着?兵将辎重,已经踏上了浮桥。老钱不知何时来到了虞邵南身边,与铃兰一起,一左一右守在她身边。
“将军。”老钱开口,自己?先愣了下。
明明他几?乎没说话,开口却声音沙哑。
“小白脸不会有事。他放不下将军,舍不得?走。”老钱干巴巴说道。
虞昉仿若未闻,只直直望着?对面?的修罗场。
极少说话的铃兰,这时轻声道:“这才是打?仗。这一路我都在怀疑,我们是不是出来游玩了。”
这一路打?过来,州府驻军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脓包,雍州军几?乎没遇到抵抗,轻松拿下了大楚半壁疆土。
“这些混账东西,就是窝里横,欺负弱小。真遇狠角色,他们没了脊梁,骨头轻,早就下跪求饶了。”
老钱轻蔑地骂,很快,他便变得?懊恼起来,“姚太后?景元帝母子发疯,要?拿将士陪葬,真不是东西!”
“争夺江山呢。”铃兰白了他一眼,道:“他们死了最好,活着?的话,将军还不好处置。”
老钱眼睛一亮,赞道:“铃兰,没想到你平时跟闷葫芦一样?,心?里头雪亮,还挺聪慧。”
铃兰呸了声,“你们男人平时嘴上说个不停,吹嘘自己?,哪给我们说话的时机。”
老钱点头哈腰,连声道是是是,“你与桃娘子都厉害,我们惹不起。咦,那不是桃娘子!她怎么去了?我的乖乖,祖宗,刀箭无眼,危险呐!”
桃娘子身穿大夫的本白宽袍,在人群中很是明显,她背着?药箱,跑在了黑塔的前?面?,领着?几?个大夫,转瞬间?就扎进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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