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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浓,“晚上我来你们府上吃兔肉?”
“好啊,你爱吃兔头,我让人做一些,反正明日的也足够了,吃一些不打紧。剩下的让人放冰鉴里存一夜,应当不碍事,”楚晏说完又意识到还没问过东道主的意见,匆匆望向徐锦逢,“这样安排可以吗?”
“当然,安排得很好,我现在就去让录延准备晚膳,”他的茶还没喝,听到楚晏的安排之后,就立刻起身想去落实,“陛下,还请恕臣失陪。”
“去吧,不必如此拘礼。”
楚源抬了抬手,等他走远后,才又看向身边的楚晏,“兄长的气色似乎好些了。”
楚晏点了点头,“大概是最近睡得安稳的缘故,近来夜间总是会隐约听见一阵乐声,说来奇怪,问起旁人,却又都说没听见。大概是我病糊涂了,都幻听了。”
“什么幻听不幻听的,睡得安稳不就好了,”楚源递给他一块从冰鉴里拿出来的甜糕,“他也为你费了不少心,从前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便为你殚精竭虑,你回来了,他也挖空心思对你好。兄长你当真不——”
“这糕点不错,我们再买些晚上回去吃吧?”
楚晏不等他说完,就出声岔开了话。楚源见他这般,也就识趣地打住了没问出口的想法,只靠在扶手上略表遗憾地叹了口气。
狩猎的第二日便是中元,一年最中,正是初凉未冷时。
袁冼依照他兄长的意思,被葬在了溁城,就连那溁城的城门都扩建了一倍有余,正中间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袁冼的忠义事迹。
姜都只有一座衣冠冢,坐落在城郊的皇陵边。离恨常伴青冢,点染在荫凉的树影间,一抹白衣又端坐在木椅上,枯对坟前。
他拿了一把纸钱,一张张分好,丢进铜盆里焚烧,青烟缕缕,飘向头顶上空,最后那些未能烧透的灰烬又飘落,如同一场零碎的黑雪,落在在场的人心头。
“从前这兔肉都是你来烤,现在你不在了,只能我跟锦逢随便弄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楚晏望着那半人高的墓碑道,又端了一杯袁冼生前最爱喝的桃花酒敬在他坟前。
其实仔细想来,他们五人,从前亲密无间,有两小无猜,有手足兄弟,也有倾盖之交,怎么偏偏就能在万千结局中走了这样悲惨的路呢?
他叹了叹,又在墓前凝视良久,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红蕊提灯过来给他披了件衣裳,他才意识到那火光已是如此明显——天黑了。
红蕊推着他,问:“徐大人已经先去河边等候了,您要放盏河灯吗?”
“嗯。”
都城有一条贯穿全城正中的长河,宽阔的河边在平日里满是来往的船只。此刻却宛如一条活过来的火蛇,承载着无数盏明灭的河灯蜿蜒而去,在一众喧闹悲戚的人群中静静地淌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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