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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明凌点点头，便放下水瓶去了起跑线处。“各就位——”明凌俯身蹲下，后膝跪地，两手放在起跑线后沿处，全神贯注目视前方等待口令。“预备——”体育老师大声喊道，“跑——”这一瞬间，明凌就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百米的终点。双臂有规律的摆动，小腿肌肉爆发力十足，一转眼他就冲过了终点线。体育老师快速摁下秒变，心里更是觉得这次明凌发挥异常优秀，结果一看数据更是心中又惊又喜。这……这才91秒啊！这已经不是发挥超常了，世界纪录也就958秒！明凌竟然只用了91秒！体育老师不敢置信地放下秒表动了动手指，心想道，是不是他摁快了？“老师，我应该合格了吧，同学在等我了我先走了啊——”说着，明凌便跑去了更衣室随便充了下凉水澡就换上衣服收拾书包跑向朱向阳的方向。其实不只是体育老师被明凌的速度吓到怀疑人生，朱向阳也目睹了刚刚的一切。他一时兴起，也用手机秒表功能为明凌的百米短跑计了时。得到的结果竟然也是91秒。甚至看明凌现在的状态好像还没尽全力似的，连口气都不带喘的。“班长，我们先出校门，带你去旁边咖啡店坐会儿吧，我们慢慢聊，你别紧张。”明凌拍了拍朱向阳的肩膀，还以为朱向阳那怔愣的样子是太紧张才导致的呢。咖啡厅里的人不多不少，明凌带着朱向阳做到了靠窗的座位。“要喝点什么，我请客。”明凌将书包放在一旁，调出了支付宝页面准备去付款。朱向阳连忙道：“我…我平时不喝这个，就点最便宜的吧…”“那好吧，就点两杯美式咖啡吧。”没加糖的美式咖啡的确很苦，苦到朱向阳心里去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你别紧张嘛，有什么烦恼都和我说吧，我虽然不是万能的，可也比你大两岁，人生经验更丰富！”明凌扬起灿烂的笑容，傍晚的夕阳透过透明的窗户将他整个人都染上了柔和的暖色。朱向阳的手指轻轻扣着咖啡杯的边缘，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将话说了出来。他不只是低声下气地求了明凌关于他爸爸抢劫的事，也同样将自己的过往遭遇和痛苦烦恼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真的忍了太久，一方面想要自由的人生，一方面又心疼哥哥重病不治，觉得自己不想进行手术而有深深的负罪感。“明凌…你也许不会懂我吧…你家里条件那么好，应该不会有这些烦恼……”朱向阳将脑袋埋在胸口，不敢去看明凌的表情。他怕明凌会一脸嫌弃或者是不理解，怕这世界上又多了个讨厌他的人。但明凌却说道：“我懂你的感受，虽然我家没有你家的情况复杂，可我的爸妈…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我……我也有个和我不对付的妹妹……”朱向阳愣了一下才抬起头，见明凌脸上的笑容消失，眉间多了些忧愁，“你…说真的？”明凌点点头，轻叹了口气后也平复了心情，淡然道，“你是你，你的人生不能由任何人掌控知道吗？手术与否是是你的自由，不是你的义务。”向阳而生朱向阳犹豫了，他抿紧双唇，厚重镜片下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哭出声来。“还有你爸抢劫的事，我和店长都没有话语权，此事是危害公众安全的，哪有私下了结，只不过是那啥欲盖啥章罢了。”明凌挠了挠脑袋，这大白话说的带个成语就卡壳了。“欲盖弥彰……”朱向阳摇摇头，叹道，“不…明凌…你虽然说懂我，却只旁观者。若我成年了还敢说反抗，可如今父母对我的控制根本无法摆脱，我也没能力反抗。”“不是…你…你冷静点啊，不会真的打算去做手术给你哥换肾吧？！”明凌差点没忍住，想摁住朱向阳的肩膀猛摇两下，把他给摇醒：“就算手术成功了，你的健康和自由也毁了知道吗？你哥得了那么多绝症，以后一而再再而三，你会成为他生命延续的牺牲品！”“……”朱向阳沉默不语着，他也想大声和父母反抗斗争，可是每当看到哥哥那么温柔的和他说话的时候，有有一种负罪感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明凌皱眉看着朱向阳一言不发的样子，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该怎么劝朱向阳，劝好了又能怎样？和朱向阳作对的是其亲生父母，要救的是感情深厚的亲哥哥。但现实社会中又有谁能说死就死，承担一辈子的风险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