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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寰言在客栈住了三个月,吃了凌信三个月的药。
快入夏的时候,凌信才许北寰言出门。
北寰言贪凉,陵中本来就比许都要热上许多,现在即便是凌信让他出门,他也懒得出了。
他整日抱着棋谱,坐在桌前研究残局。
凌信虽然每次跟凌芷在一起总是跟她吵架,可真的分开了,他又担心。
他在客栈住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到医馆远远地看看凌芷。
有时候是白天去,有的时候是夜里。
夜里去看凌芷,凌信总能在戌时之后看见凌芷一个人去药田边蹲着点着风灯,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着什么。
但次次白天去看凌芷,回来以后,他总要跑到北寰言面前跟他说那个齐文轩到底有多讨厌,没事就粘着凌芷,问这问那。
北寰言左手拿着棋谱,右手捏着一颗黑棋,稳稳落下:“齐文轩是岩州城医馆的管事医官,种植曼陀罗若是在这里成了,那便是造福百姓的事。他想把这事办成,向凌芷虚心求教,是应该的。”
“什么虚心求教!”凌信转身就坐在北寰言身边,怒道,“那有贴得那么近的虚心求教?!他都快把脸贴到小芷的脸上去了!”
北寰言又捏起一颗白子,淡然道:“药田里那么多人看着,他不敢那么轻薄。”
凌信看北寰言一副不在意地神情,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棋谱:“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凌芷!”
手上的棋谱被抢,北寰言才把目光挪向凌信,轻声道:“凌芷身边有那么多人跟着,若是齐文轩真的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早就有人来跟我说了。”
凌信蹙眉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我看你不是看齐文轩不顺眼,”北寰言从凌信手里拿过棋谱,“你是看所有徘徊在凌芷身边的人都不顺眼。”
“你这话说得不对,”凌信挑眉望向北寰言,“如果是你,我能勉强容忍一二。”
北寰言睨了他一眼,不接这个话茬,继续自己跟自己下棋。
凌信两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道:“不是我说,你不是来陵中找那个你所谓的‘名单’的吗?怎么现在我许你出门了,你也没去找那个名单啊?”
北寰言盯着棋盘思考下一步棋,回道:“外面太热了,我不想出门。”
“啧,”凌信激将他,“我看你是压根就没线索罢?”
北寰言根本不吃这一套,淡淡回道:“这事着急也没用,需要静心等待。”
“等?等什么?”凌信一脸疑惑。
北寰言似是坐久了,坐累了。终于放下棋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棂前,双手拢在衣袖里,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说:“我看着春光正好,不如我们一起去一趟西域,找蔚巡生商量点事如何?”
“啊?”凌信一头雾水,怎么刚才还在说名单的事,现在北寰言就扯到西境勤王府了。
其实北寰言查案子思路,他一直都没跟上过。
如果现在北寰舞或者郭学林在身边,或许能提点他一些。
但他俩一个准备自己的婚事,一个外放历练。
北寰言跟他打哑谜,他就只能一直迷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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