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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着脚,若有似无地自语:“不想把句号,变成省略号。”
溜冰场那次,季明川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个招呼,让西德那些人知道陈雾是他哥,没有了其他动静。
他像是站在岸边往以陈雾画圆的一个湖里投了块小石子,只是想看看能激起多大的波浪。
之后他上课,刷题,复习,备考,俨然就是一个为梦想奋斗,指望高考成绩能让他人生换一个高的学生。
这世上很难有人能揣测出他的心思。
陈雾没有因为季明川的反常就找去一中,也不奇怪怎么西德没人跑到他跟前嘲笑他找他麻烦,他慢慢吞吞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不受影响。
倒是姜禧,她不习惯了。
不过她每次经过季明川的教室,都忍着没进去,而是按照她哥说的,开始结交新朋友,试图度过在春桂的最后两个季节。
天气渐暖,一切都在朝着七月飞奔。
陈雾留下来的十多条鳑鲏全让晏为炽养死了,他拎着自己做的鱼竿去水库钓鱼,打算把钓的鱼放进去填补鱼缸。
水库边的位置多,陈雾随便选了一个抛饵。
不多时,有个老头儿过来了,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一手提着沧桑的渔具包,一手端着碗热干面。
老头儿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呼哧呼哧把热干面扫进肚,他用发肿的眼打量陈雾:“面生啊,先前没见过。”
“我是刚来的。”陈雾说。
老头儿在裤子屁股后面的兜里摸索出小半包烟,撑开皱巴巴的烟盒往上抖抖,递过去一根烟,“来口?”
陈雾摆手:“我不会。”
“抽烟有什么难的,打火机一点,牙一咬,再一吸,一吐,完鸟。”老头儿幽默地说。
陈雾看着有在认真听,可是细看就能发现,他眼珠都不带转的。
明显是当作了耳旁风,呼一下就过去了。
“这边按时间算,比按斤算的便宜,但是鱼没按斤算的好钓,”老头儿捻着挂在胸前的小根弯曲面条吃掉,碎碎叨叨,“以前是好钓的,一会就钓一桶,现在不行喽,有时候熬个通宵都钓不到一碗。”
陈雾的食指抵着眼镜往上推:“鱼精了。”
“是啊,饵放多了,不轻易上当了。”老头儿颇有感触。
陈雾聚精会神地盯着浮子:“那就换个饵。”
“成不了,我准备换地儿了。”老头儿说,“今天是最后一次钓了。”
老头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找陈雾聊天,陈雾都会回答。
就这么过了差不多一小时,陈雾旁边传来了打呼声,老头儿靠在座椅里睡着了。
等他一觉睡醒,陈雾的桶已经满了。
老头儿震惊得往桶口凑:“你怎么钓了怎么多?”
陈雾夹着腿间的竹竿:“就这么钓的。”
老头儿:“……”
一个连起杆都不流畅的新手,钓了一桶的鱼,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老头儿去西餐厅吃饭,门口的服务生不让他进,他把胡子撇开,让对方仔细瞅瞅。
服务生嫌他脏,一个劲地赶他走,还是经理认出他是老顾客,赶紧迎了上来:“赵校长,您钓完鱼回来了啊。”
赵老哼了声,手往身后一背,他大摇大摆地走进餐厅,对要教训服务生的经理说:“也别为难小娃娃,挺有职业素养的。”
“不为难不为难。”经理领他去楼上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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