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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耀辉一听她这讥讽意味拉满的回话便上火,“不是小蓁,你从小文文静静的,爸爸怎么就没想到,你还会打人呢?还有,你现在这语气是怎么回事,你打人总不能还有你的道理吧?”
全蓁笑了笑,缓声问,“爸,您怎么不问问他干了什么呢?”
“是您觉得他对我做的事无所谓,还是这些是在您的默许下进行的?”
“我到底是您的女儿,还是您拿来巴结别人的工具?”
全耀辉在这一叠声的诘责后沉默几秒,讷讷张口,“小蓁……我们最近在为鑫成读好学校换房子,爸爸跟孙总的这次合作很重要……你体谅一下好吗?”
全蓁几乎笑出声,“爸,鑫成是您的孩子,我就不是吗?”
“您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
……
宿舍门推开,沈令伊不在,全蓁现在没心情插科打诨,这样空无一人的环境正好。
她将西装脱下挂好,不远处墙边,小心妥善靠着上次那把伞。
全蓁将干透衣服扯下抱进浴室前,不知怎的,莫名回头看了一眼。
分明是在她的寝室,但属于梁世桢的东西看起来却依旧那样耀眼,一眼就能看出,它们只是逗留,并不属于这里。
就好像他这个人,跟她本就不可能处在同一阶层。
……
浴室水声哗哗响起,全蓁倚在墙边,思绪随雾气飘散,恍然想起小时候偶然听到的某次父母争吵。
那时候舒兰茵身体还很好,她刚刚上幼儿园,勉强能够记事。
晚上她做了噩梦,醒来后本能害怕,第一反应便是打开房门去找妈妈,谁知等出房门,她突然听到重物坠地的声响。
全蓁吓坏了,小小的人飞速奔过去,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小孩子对危险有种敏锐的感知,她没有推开那扇门,只是茫然且无助地抱膝蹲在门口。
父母的争执透过门缝一句不落传出。
“小蓁现在年纪刚好,我们再给她生个弟弟不好吗?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都说了,两个孩子我都一样疼,以后弟弟有的,小蓁一样都不缺,这也不行吗?”
“不行。”舒兰茵冷冷回绝,“人就一颗心,是人就做不到不偏不倚,蓁蓁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爱。”
全耀辉语气焦急,“我知道你疼小蓁,我也疼,他是我的女儿,我能不喜欢她吗,但你也知道,我现在事业在上升期,经济上比较宽裕,完全养得起第二个孩子,我就是想再要个儿子,我有错吗?”
“你没错,但我不愿意。”舒兰茵语气笃定,“当时我怀蓁蓁的时候就跟你说好,我只生一个,我遵守了我的约定,你呢?”
全耀辉大抵是觉得说不通她,索性放狠话,那声音听上去格外陌生,有些许狠戾,“舒兰茵,你行,你以后别后悔。”
舒兰茵懒得做无谓争吵,一手拉开门。
全蓁原本倚在门框边,背后失去支撑,她撞到头,原本默默垂泪的她小声呜咽起来。
小姑娘小小一团,像个冰雕玉琢的小糯米团子,软乎乎,水灵灵大眼睛泡一汪泪,叫人一看,心便软得不能再软。
舒兰茵回身瞪眼全耀辉,蹲下身将她抱起来哄,“蓁蓁怎么在这里呀?”
全蓁小声回答,“做、做梦,妈妈,怕……”
舒兰茵很温柔,安抚性拍拍她的背,抱着她向外走,“蓁蓁做噩梦了对不对,那妈妈今晚跟你一起睡,把怪兽打跑好不好?”
尽管全蓁这时才不足五岁,但全耀辉还是觉得被女儿听到有些尴尬,他见人要走,便上前几步,试图从孩子入手,将母女俩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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