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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算烈,她干脆埋头痛饮起来,少顷,酒瓶见了底,然双目依旧清明。
元月哭笑不得,都怪小时候好奇心太重,见大人们每每相聚,饭桌上总少不了酒,就以为酒是什么好东西,日思夜想着谋划去府里藏酒窖偷几瓶来品尝,这“千杯不醉”的酒量便是自那时练就的。
一醉方休算是不能了,元月撇撇嘴,放眼四顾屋子,一应摆设和元府大差不差,无非尽些名贵的瓷器、玉器。
她意兴阑珊,侧放下头,枕着臂弯放空自己,不想杜阙年幼时的样貌闪到眼前,任如何作为都驱赶不走。
疲于与之僵持,元月索性放任关于杜阙的记忆去扰乱她的心智。
说起来,她对杜阙实谈不上“单纯”,他长了副比女儿家还要美的脸蛋儿,心思又纯粹,待她更是真心实意,她自然乐得和他来往。
人家皇子之身,虽说不甚得宠,终归是人上人,配她绰绰有余,她不该这般“不知好歹”。
歪得酸困,元月换了边继续躺着。
没准人家也不愿意,也是被逼无奈才娶的她也未可知,不如等会见了他,好好打探打探,若当真如此,说通了日后寻机会和离,总好过相看两厌。
念头一冒出来,元月倦意全无,忙回床边乖巧坐着,一心等候杜阙的到来。
心里装着事,元月半点不困,隐约捕捉到外头的说话声后,越发精神,按捺不住起身迎了过去。
“殿下,您喝了这许多,奴才去给您盛晚解酒汤来。”
“不必,你回去安歇吧。”
“那殿下您自己当心,奴才告退。”
交谈声越来越大,窗纸上头映出来的倒影也越来越近,元月心跳如雷,竟没了主意,干站着发愣。
“吱呀”,门开了。
元月正对着门道而立,不偏不倚地撞上一堵人墙,微微冰凉,清香缭绕,像冬日寒松的味道,沁人心脾。
“阿月,”耳畔传来一阵震感,酥酥麻麻的,“我以为,你很排斥我。”
元月惊觉,以迅雷之势弹开,连退几步,无意识否认:“我们相识多年,我为何要排斥你?”
她说话时,习惯直视对方的眼睛,这回也不例外,一抬眸,不偏不倚跌入一道深邃的视线里,叫人心慌。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心慌演变成了心悸,只因对面之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好些惊喜——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整整七年了,”元月逼迫自己冷下脸,“你我都不是当初的……”
“够了。”杜阙冷冷打断她,双眼微微眯着,好似一弯残月,一派萧瑟,“人生漫长,莫说七年,哪怕十年、二十年,你我都谈不上‘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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